丁点后悔,可方猗竹却令他十分失望。方猗竹和陈归辽这点事说简单也简单,两情相悦,自然而然,说复杂却也复杂,方修明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想过两个男人还能在一起过的。在叙述过程中,方猗竹真挚诚恳,不知有意无意还着重说明了他俩互通心意这点,听得方修明差点怒火又起。

听完之后方修明冷笑道:“你们两个可不能结婚。”

方猗竹反问:“结不结婚都一样,结婚干什么?”

“没有娃娃以后你们怎么办?”方修明也不示弱。

“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掺和进一个娃娃?”

“那,那你们有什么活头,人不就是要为了娃娃苦一辈子的吗?”

不等方修明说话,白翠铃就插嘴说:“呸,就你那点东西,给谁谁愿意要。我不指望你给两个儿子挣多少家产,只要以后别拖他俩后腿我就‘阿弥陀佛’了。我算是听明白了,人家方大两个人不闹不吵嘴,搭伙过得好好的,你这个当爹的还跳出来搞反对,是不是自己没本事眼红人家?”

方修明瞪着眼睛憋了半天,最后像只泄气的皮球一样,摆摆手说:“随你们吧,以后别来找我哭就行,我去劈柴。”

方修明拿着弯刀,沉默地离开了灶房。

方猗竹小声说:“谢谢翠姨。”

白翠铃叹口气,接着说:“我也不和你说假话,今天要是老二说这些,我一定要打到他俩分开为止。你爹说到底是心疼你,不想你以后走得太难,所以你和陈归辽也争点气,一定过得好好的,他见样也就放心了。”

“知道了,改天我带他来吃饭吧。”

白翠铃点点头,方猗竹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出门,风一吹,方猗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回到家打开门,方猗竹就看见白齐正拉着陈归辽,对着他一脸怒火地说:“亏我还把你当哥哥,没想到你是这种无耻的人。”

方猗竹看着陈归辽有些无奈的笑,简直想把半天前忙着去开会自己掐死。

你就宠他吧

太阳西斜,村子里家家户户渐渐升起了股股炊烟。

解释半天,白齐正将信将疑地接受了方猗竹说的话。他想让陈归辽到自己家去吃饭,把还有很大嫌疑的方猗竹留在家反省,这时刚好又来了几个人,叫方猗竹去讨论过节的事,陈归辽就这么顺理成章被他拉走了。

白齐正家因为吴蕙清要从镇上回来,吃饭也要比其他人家晚一些。天半黑了陈归辽才回到家,不过方猗竹却还没回来。他先趁着亮光喂完猪鸡,烧上水,干脆就在火塘旁坐着看了会儿书。

水开,挂上锅盖,陈归辽听见门响,自顾自地把水舀进桶里。方猗竹今天被灌多了酒,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却依然像闻到味的饿犬一样,听见声音就往灶房走,一下从后面抱住了站着的陈归辽。

“猗竹?醉了吗?”陈归辽闻到一阵酒味,想转过去看看,却被牢牢卡着不能动弹。

“嗯。”方猗竹轻轻短短地应了一声,偏着头要去蹭陈归辽的肩窝。

“难不难受,先上去好不好?”陈归辽轻轻拍着方猗竹精壮的手臂,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