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过来了,有些局促地问他:“归辽,你能教我写字吗?虽然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但以后你是我老师了,你在这里的一天,吃的用的我全包揽了。”
陈归辽听他直白热切的话,心也跟着热起来,连忙说道:“不用说这些,写字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只要想学,有什么不能教的。你先看看要学什么字,关键还是在你自己… …”
方猗竹也不纠结,看着陈归辽,直接说:“你惯常写的就很好。”
陈归辽挪开视线,说道:“古代民家不少,我见厢房那里面就有些碑文拓本,都是很好的临摹材料。”
“我不懂那些,只是见了你的字就喜欢。”
陈归辽热到脸上去了,胡乱点头回应道:“好,好吧。”
哪来的
方猗竹学新东西不如白齐正快,但是却远比白齐正要努力认真得多,再加上他本身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字,即便他现在还在学习偏旁部首,但找到方法之后学起来相较而言效率也已经很高了。
哪个老师不喜欢勤奋好学,努力上进的学生呢?
晚上洗漱好回房,只要方猗竹发问,陈归辽就忍不住要给他加课补课。不光是字,兴致一上来,数学物理,历史人文,天文地理也讲,甚至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陈归辽连洋文都说过。而方猗竹像是一块极度缺水的海绵,不论什么都照单全收。
就这么学了十来天,方猗竹的眼里已经不再只有盘龙镇,小箐村,庄稼土地… …每天上工路过绕山的河水,他会想到从未见过的海洋,休息时候远眺群山,他会好奇山的外面是什么… …
他像是发现了一个山洞财宝,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一切分享给其他人。忍了好几天,想要表达的欲望还是占据了上风。下工后他饭也顾不上吃,直接跑去村长家,没有什么准备,打开喇叭掏心掏肺地说了一堆他认为学字写字的好处,还把陈归辽这段时间教他的按着自己的理解总结了一遍。
方猗竹发言的时候,白齐正正在吃饭,听他一本正经兴奋地说学习,差点把筷子插进鼻子里,他心想:“方大发什么癫,学了几天真觉得自己了不得了?”
等方猗竹说完,缓过劲回到家。进门就发现陈归辽今天躲躲闪闪的,吃饭也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别扭什么。难道是因为米煮的时间过了? 洗碗的时候方猗竹发现今天的热水比往常少了些。
方猗竹这么莫名其妙的用喇叭一折腾,晚上上课的时候突然就多了八九个人。不过大多数人也是好奇居多,本来距秋收也还要些时间,下工后黑灯瞎火除了睡觉也没事做,来看看是什么让方猗竹说那些话倒也有意思。
陈归辽见来人多,就把之前讲过的简单总结一下,又让一直跟着他学字的三个人分别展示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再从头简单地讲讲“方白”两姓,让新来的人学着写一写。
人总是对和自己相关但不熟悉的事情感兴趣,陈归辽的小教室里就这么又多了几名学生。
其中最小的学生叫方文珍,她只是因为太早睡不着才来上的第一节课,而现在却一节课都不愿意迟到缺席。她比白齐正还要小几岁,虽然也是鬼灵精似的伶俐,但从小辽峮號陸鲃齊嗚零舊妻贰義収穫塊樂就比白齐正听话懂事多了,见谁都要甜甜蜜蜜地打招呼,村里每个人见了她都喜欢。
而她最喜欢人就是小陈老师。因为他从不发脾气,不骗人不骂人不打人,懂的东西多,笑起来好看,愿意陪她玩,还会给她画花画兔子。
方文珍嘴甜模样好,大人都喜欢逗她玩。
而当大人们说要把她嫁给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时,她认真回答道:“谁也比不过小陈老师,我长大以后要嫁给他的。”
谁知道大人们听到她的回答以后笑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