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赵妈被他这架势吓得连摆手,十分激动地反过来替他解释,“这怎么能叫讨人厌呢,要说是我……其实也舍不得!”
说到这里赵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趁着今天好不容易俩人一块儿出门买菜的功夫,偷摸背着孟老爷大倒苦水。
要说她也舍不得,不仅如此,恐怕她心里的这种难过只会比孟安宁的更严重,毕竟她可是孟家的老人了,又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几十年,所以可想而知她对此地的留念一定是更深的、也一定是更严肃的。
孟安宁一听这话便舒坦了,心说真好,还好有人能理解他。而且赵妈还不像孟月来那样的无趣,除了会拿家国情怀和生命大事来绑架他,其余的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赵妈一听这话也知道他是憋久了,便估摸着这俩人的关系应该是到位了,开着玩笑安抚他几句。
趁着今天孟月来不在,这俩人便使劲说。安宁使劲的责怪他,偏说是他害得这一家子颠沛流离又浪迹天涯。
赵妈虽然也使劲说,不过每次都还记得替她家老爷找补,尽量找到一些搬去上海生活的好处,宽慰似的拍了拍少君的手说道,“其实要我说倒也不至于浪迹天涯,毕竟,老爷也是为了咱们好不是?”
其实关于这一点他也是明白的,毕竟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离开家,所以就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药店,笑了笑对赵妈道,“那我先去抓几味滋补的药材,您先去把鸡买上,记得一定挑一只小点的老母鸡,不然太大了我们三个也吃不了。”
“诶!”赵妈一听这话也笑呵呵的点点头,心想这下可真是太好了,他们家少君终于是想开了!
两个人都一转头,兵分两路去买菜。孟安宁去了药店里抓些滋补药材,把今天晚上他想喝的鸡汤给预备好。赵妈也在外面吆喝,去了市场里买活的老母鸡要带回去自己杀。
进了店,胡子拉碴的掌柜问他要什么。孟安宁一开始还不太敢说,但是在这里站了半天也不见来人,便忽然一下胆子大了好多好多,一咬牙一跺脚就叫掌柜去给他抓二斤的益母草。
“你要二斤?”
“就是二斤。”
“要那么多干什么使?”
这老掌柜也是好几十岁了,见过的世面估计是比他走过的路还要多。
就在老者灼灼的目光里,安宁忽然又胆怯了,心想就算要流也不是这么个法子,便往前一步又说道,“那就先给我抓二两,还要一些麝香、雄黄,最好要现成的药丸子,不要磨成粉的那种东西,其余的你就照着这上面的给就是了,这两份单独抓,药是药,丸是丸。”
“你这是要给谁下毒?”
“这怎么能叫下毒呢?”
“剂量这样大、看你也不像个懂行的……是你自己吃吗?不想要孩子了?”
被人揭穿了以后安宁还怪平静的,心说这几天没白藏,总算是有人发现了。并且还好巧不巧是外面的陌生人发现的,这样一来既解了他的哀愁,又抚平了他独自去面对孟园里那两个老熟人的慌张。
于是安宁便往柜台上一凑,颇有些顽皮的耸耸肩,看着这老头的眼睛,有些无力地感慨道,“老爷爷,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的不能要这个孩子……”
其实这些天他都已经想好了,也早已经暗自做好了决定。
所以其实这个家并不是只有孟月来一个人在“自作主张”,他也有权力的,也可以决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本来前段时间他还在因为工作和搬家的事情生闷气,后来有一天晚上醒过来,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怀孕了,虽然就吐了那一次,但是根本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他就是能确定这是怀孕了。
于是便伸出手,叫这个老头替自己号了脉,果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