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讨了脚程,燃上半支细香的功夫就到。

春江楼依山傍水,清雅,掩了灶台的烟火气,装饰,雕镂一面儿淡秀。纪子珩点了招牌菜,领纪雀上胡梯,去了雅间。

小二暖了一注子酒,纪子珩筛了半盏,便饮一口。纪雀瞧着,眼馋,“哥哥,”他凑上去,嘴儿呷着杯,舌舔着,没尝出味,只嗅着,说,“香。”

“想喝?”纪子珩笑,“吃一口,免得醉了。”说着,匀分那点儿残酒,纪雀吮一嘴,脸倏尔红了,被辣的呛出泪,“呜,”他吐舌,“难,难受。”

“傻子。”纪子珩将人拎腿上,嘴贴过去,压着唇珠吻,吻几下,给人兑了水,抚着脊说,“还喝么?”

纪雀摇头,眉拧着,一面儿可怜样。不多时,菜便上来,纪子珩替他捻了鱼肉,刺挑干净了,瞧他无一馀漏地吃了。

“天天想着吃,”纪子珩揉纪雀瘦的身骨,说,“怎的才二两肉?”纪雀咂着嘴,打了个嗝。“慢些吃,许是流浪的时候饿的狠了罢,”

“嗯?”他问着,替纪雀抹了嘴。纪雀只笑,唇边一颗虎牙,没一丝傻气,透着鲜鲜的明艳儿。

“真漂亮。”纪子珩喃喃呐呐,看纪雀夹了一箸儿肉,递他嘴边,“哥哥,吃。”纪子珩张口,咽了。心猿意马的,他想,勾着娶了罢。

进入阅读模式2254/627/3

吃了个半

三观不正

家雀6

才见春芽破土,淅沥有雨,又早天气回阳,一瞬便到暮春。

烈日隐约出头,衣衫渐薄儿了,细数,还待一些日子过了,就将迎孟夏。

纪子珩在江南待了一月有馀,腿也养好了,他同舅公一行人道别,收拾一番,今日就启程回京都。

赶脚程,天将明未明时,车滚着轱辘就走了。街路上这会儿有小贩,包子、面糊……腾腾的气,与雾融成一团,热的凉的,露沉沉,挟着一股子湿气。

纪雀起的早,犯迷胡;眼皮一会黏,一会开。纪子珩支一边肩,掇了面毯,问,“困?”纪雀没声,贴着纪子珩的脖,气往上匀了七八分,翻面睡了。纪子珩揽他腰,“路还长着呢,”不晓得对谁说的,嘀咕,抵着车壁;掀一手帘,却看车已经出了城,扶桑角吐了日出来。

到京都的时候,是晌午;已经三月末,风燥,半热不热的。纪雀吃了块糕,手黏糊,浸了细汗,纪子珩觑一眼,捏了捏,说,“热罢?”纪雀点头,又腾帘,去瞧外头的风光。京都艳嚣,花儿红柳儿绿,天子脚下,一浮接一浮的瑰丽,繁华有,能人仁者有,却也免不了肮脏龌龊。

“瞧什么?”纪子珩伸腿,蹬了纪雀一下,纪雀笑,花枝乱颤的,扯着帘和他藏没儿。“小傻子,骗得了谁呢?”

纪子珩把腰曲着,“嗯?以为捉不着。”说罢,一手将人勾回来,“瞧瞧,”他攥了纪雀的盘扣,解开几粒,消了热,“没一会便捉着了。”

纪雀吃吃笑。

玩乏了,人就趴纪子珩怀里,打小盹。纪子珩摸他细白颈子,哼哼给他唱曲儿,“要到家了,还睡呢?”纪雀半睁着眼,嘟嘟囔囔地,“哥哥叫我。”

叫,怎么不叫。

纪子珩笑,半兜着纪雀,给他揉眉心,拍着背儿,瞧他慢慢睡了。

到了尚书府,纪夫人早些在门口等,瞧她儿子从马车出来,还抱了个人下来,心道,莫不是个姑娘。

她掩了心思,过去,纪子珩抬眼,“娘。”纪夫人一笑,“修良,可算回来,全家都惦着你呢。”纪子珩笑,“我这一月不在,您与爹还有兄长,该顺心不少才是。”

“说什么浑话。”纪夫人嗔怪着,近了,才瞧他怀里是个小公子,模样乖,白鲜鲜的,衬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