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她此刻唯一的情绪。
“离哥哥……”
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与讨好。
这是她面对所有男性时,无往不利的武器。
然而,这一次她的武器失效了。
夜君离甚至没有抬眼看她,只是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嬅儿,到孤这里来!”
她身体一僵,脸色煞白。
风嬅不敢违抗,小步挪到了夜君离的身边。
“离哥哥……不,殿下,您……您记起我了?”她强行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习惯性地就想去拉他的衣袖,甚至想顺势扑进他怀里。
可她刚一动作,夜君离的身子便不动声色地侧了半分。
风嬅扑了个空,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嬅儿,”夜君离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谈论天气,“你可知,凌霄是如何这么快找到这里的?”
风嬅不是傻子,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让她瞬间清醒。
她立刻明白了夜君离的意思,凌霄的到来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矢口否认是唯一的选择。
“嬅儿……嬅儿不知!”
她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旁边的风啸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拉着自己的妹妹拉到身后,自己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见哥哥跪下,风嬅也跪了下来。
“殿下息怒!”风啸的声音里满是惶恐,“是属下护卫不力!风嬅她绝非有意泄露殿下行踪,只是……只是她被人利用了!属下愿替妹妹一力承担,任凭殿下责罚!”
夜君离的目光终于从虚空中收回,落在了跪地的风啸身上。
他缓缓起身,亲手将兄妹二人扶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风嬅和风啸都愣住了,心中生出一丝侥幸。
“起来吧,”夜君离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
“并非孤要怪责你们,只是闹了这么一出,提前暴露了孤的一部分实力,打乱了原有的计划。”
他看向风嬅,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风嬅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
“嬅儿,抚风县的事还未了结,你留在此处多有不便。孤会派一队亲卫,即刻送你返回燕京。”
风嬅还想说什么,但在接触到夜君离那不容置喙的目光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只能不甘地噘着嘴,福了一礼。
“是……嬅儿遵命。”
说完,便在风啸的带领下屈辱又惶恐地退了出去。
处理完这一切,整个会客厅终于安静下来。
宋若知依旧跪在地上,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彻底消失。
而夜君离的目光穿过偌大的厅堂,终于转向了那个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的身影,洛郁禾。
他缓步向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洛郁禾的心上。
那沉稳的步调与过去那个跟在她身后沉默寡言的夜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郁禾看着他走来,心中五味杂陈,像打翻了一整瓶的调料。
有被欺骗的愤怒,她自诩精于算计却被人放在身边当猴耍了这么久。
她捡回来的不是一个忠犬护卫,而是一头随时会择人而噬的猛虎。
有对他安然无恙的庆幸,无论如何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好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但更多的,是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委屈。
她为他疗伤,供他吃穿,将他视作自己最重要的资产和家人进行投资。
可到头来,她这个最大的股东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公司要变更法人代表的。
这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