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执星或许是感知到俞眠的意图,于是在他踮脚的前一秒,就体贴地稍稍俯身。

俞眠低声在他耳旁说了句什么,脸上的肌肤因为害羞烫得厉害,但他还是坚持问完那句“可不可以”。

因为姿势的缘故,两人的脸颊轻贴着,只需微小幅度的摩擦,就能使俞眠全身的神经也随之颤栗。

几秒钟的沉寂过后,钟执星轻缓地低笑起来,他的嘴唇很接近俞眠的耳朵,有意压低的声线在昏暗环境中听起来别有韵味。

“只要你确定,我都可以。”

钟执星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发音都足够清晰,喷洒在俞眠耳际的气息又暖又潮,烫得他连头脑都开始发热。

这种头脑空白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钟执星走出浴室,俞眠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在家了。

但方才回来的路上,他们还聊过什么,又是怎么回来的,他自己何时洗的澡,拿的是自己的睡衣还是钟执星的……很多很多的问题,俞眠发觉,自己根本想不起精准的答案。

而反观愈来愈近的钟执星,他看起来几乎与平时无异,好像认为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很寻常,一点儿都不需要紧张。

至少不至于紧张到俞眠这种程度。

俞眠紧张的时候,眼睛眨动的频率就会高上许多,但朝他走来的钟执星却好似没有察觉,只是语气平淡地问他怎么没吹头发。

俞眠闻言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潮湿的手感印证了他的迟钝。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半句话。

钟执星翻出吹风机,俞眠便很自觉地移动到床沿,还没来得及接过那把黑色的电吹风,钟执星已经按下了开关。

电吹风嗡嗡作响,暖风朝他吹来,钟执星修长的手指也随之穿插在他微湿的发丝中。

俞眠有些不敢看钟执星,于是索性闭上双眼,薄薄的眼皮因为忐忑不受控地颤动着。

即使额前被靠得太近的风口烫了两次,俞眠也没有勇气重新睁眼。

看不见的时候,时间好像会失去意义,但实际上只是闭眼的人无法感知,它依然不受干扰地正常流动。

电吹风的声响在俞眠无法估计的时长里结束,羽毛般轻盈的、钟执星的吻,就在机器停止运作后不久,毫无预兆地落在他轻颤的眼皮上。

钟执星附在他发烫的耳畔低笑,问他这时候才知道害羞,是否有些迟了。

俞眠感觉自己浑身都烫得厉害,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睁开眼睛,闹情绪的话却没有机会说出口。

不知道忽然吻住他的钟执星到底有没有察觉到他眼底的控诉。

钟执星的手抚在他脑后,压着他陷进柔软的棉被中。他们接了个很长的吻,结束时俞眠很可怜地急促喘息着,眼里的莹润水光,以及嘴唇的艳丽颜色,都衬得今夜格外的暧昧。

“眠眠。”钟执星似有若无地蹭着他的唇,声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低和轻,他一只手伸进俞眠宽松的睡衣下摆,用很轻的力道握住他的腰,摩挲的动作弄得俞眠腰眼都泛着酥麻的痒,“你腰好细。”

明明是俞眠先勾引的钟执星,明明是他贴着钟执星的耳朵对他说“我们做吧”,可现下羞耻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人也是他。

“你、你别那么看我!”俞眠有些无法面对钟执星的视线,于是干脆自暴自弃地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紧张地抿着嘴唇,最后有些磕巴地装凶:“快点。”

钟执星又笑了一声,身体与俞眠的贴得更近一些。

细密、滚烫的吻断断续续地落在羞于面对的俞眠的脖颈,以及宽大衣领露出的一小片白皙的胸口上,钟执星温热的掌心游走在俞眠上身,所及之处的细腻肤感都令钟执星喜爱不已。

“怎么这么急。”钟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