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礼有点意外,“确实没看出来。”

陈风笑了笑,说:“上中学的时候我奶奶就急着教我了,他说男孩子必须会做饭,起码以后走到哪儿都饿不着自己,家务也要会做,得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郑贤礼点点头,脸上也有了一点不明显的笑意,“挺好,那今天你做,我休息。”说着就去淘米了,把菜留给陈风。

陈风当然是非常愿意,正在努力不让兴奋感从肢体上表现得太明显,然而内心戏仍然停不下来,他觉得这样好像婚后生活啊,郑贤礼今天下班回来,有点累了,而他今天没课,所以他做饭,那下次他满课,郑贤礼轮休,是不是就郑贤礼做饭?

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因为柴米油盐就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过日子”,他不得不偷偷感叹:yes!幸福程度满分。

这时郑贤礼回过身来,大概是想接点水,但陈风正在水池边洗菜,他侧过头来,忍不住就问了一声:“手表,不摘下来吗?”

陈风动作一顿,脸上的神情跟着有点不自然,“没事儿,不会坏。”

“家里没别人,只有我在的话,没关系吧。”郑贤礼说。

陈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头一次选择了无视郑贤礼的话,继续做手边的事。

郑贤礼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再说第二次。

他在想,陈风到底有没有好起来,明明前两个月碰到陈风后颈的疤也没有过激反应,他还以为那段灰色的记忆已经被封存了,现在看来,大概还在。

陈风这顿饭做得稍微有点心不在焉,他刚才没有回答郑贤礼的话,不知道郑贤礼会不会介意,也不知道用什么来开启一个新的话题,突然的沉默让他手足无措。

郑贤礼大概是看出陈风的情绪有点不对,一直在厨房里没走开,一言不发地给陈风递切好的料碟和干净的空盘子。

越是这样陈风越感觉紧张,终于在关了火把用过的锅放进水池里浸入凉水后,小声解释说:“给你看到当然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见。”

郑贤礼转头看他,但没说话。

“会让我讨厌自己。”陈风关了水,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来。

有些事情就像恶梦,人醒过来了,害怕的感觉还是在,何况那又不是梦,不把那些自己随时都能看到的伤口遮起来,过往就历历在目。

那年是郑贤礼告诉他“要走出来”和“会走出来”,他想证明自己“做到了”,可今天被郑贤礼这么一问,他停顿的反应又直白地说明“没那么容易做到”,一时间有种说不清楚的挫败感,像功亏一篑。

郑贤礼把餐厅的折叠桌支开,然后走回厨房端菜。

陈风还站在水池边发愣,看起来有点像被家长骂过的小孩。

郑贤礼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伸出去端盘子的手抬起来,轻轻拍在陈风肩膀上。

陈风回过神来,冲郑贤礼投来一个疑问的目光,疑问后面似乎还藏着些其它的影子,像晴转阴时的缓慢交界。

郑贤礼仍然没说话,手掌挪了挪位置,缓慢覆盖了陈风后颈那道细长的疤。

能明显感觉到陈风的惶恐和抗拒,他整个人都处于僵硬紧绷的状态,脚步也下意识跟着往后退,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郑贤礼,眼神复杂,好像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有其它反应。

郑贤礼没着急把手挪开,他动了动手指,轻抚陈风的疤。

“你看,没关系,这不是可以让人碰到吗?”他揉揉陈风后脑勺的头发,像是一个奖励动作,接着又重新把掌心放回到那道疤痕上,“别害怕,别着急,你只要知道没有人会害你,就会慢慢好起来。”

或许郑贤礼对陈风来说真的有魔力,他逐渐放松下来,呼吸变得平稳,从喉间发出一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