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泽将手掌再度按在了谢衍的胸口,他不是第一次看谢衍这里,但是是第一次看得仔细,仔细到发现,谢衍胸口的那道伤痕,从上几乎贯穿到腹部,至今都留着圣阶强者也消弭不了的痕迹。

对于谢衍的阶位,这个伤代表着他当年受到的伤害,和丢了大半条命没有多少区别。

说好补血剂已经喝完的初泽,趁着谢衍看不见,毫无心理压力的再灌了一瓶,空掉的药剂瓶再度被初泽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毫无遮掩。

“血掉得真快。”初泽补充。

指尖依然没有离开那道伤痕,也不知道是不是初泽的错觉,他总觉得触碰到这里,和谢衍的加血速度都似乎变快了。

但在无法预估的喂养掉血中,初泽没法准确判断。

初泽问:“这个伤,是当年那个S阶任务落下的吗?”

“亦或者,与某个高阶的战斗?”

初泽至今了解的谢衍依然片面,话语中所代指的,也仅是他知道的那两件事。

谢衍想摇头,羽带刚跟着晃动一下,谢衍就停了动作:“不是。”

谢衍说不是,初泽便信,只是对这个伤口,初泽从见到的第一眼便很介意,只不过小精灵反应一直比初泽大,才把初泽本尊的想法压制了下来。

“不说这些了,我跟你啊,似乎始终也做不到完全的坦诚。”初泽有些事没有告诉谢衍的欲望,而谢衍与初泽错失的过去里,也有一些并不想坦白的过去。

初泽并不因此生气失落。

对于谢衍没有全盘托出的过去,初泽并不介意,相比之下,他反而更介意谢衍要先去麓影界再去灵均界找他的事情。

介意至今。

哪怕谢衍明说了一定会去灵均界找他,初泽也依然介意。

羽毛下有双睫微颤,此刻的谢衍,比之惯常还要安静,纵容着初泽所有的冒犯。

直到……

谢衍按住了初泽,他想揭开眼上的羽纱,又被初泽反手按住。

初泽说:“晚了。”

以及:“我真得补血了。”

初泽直接将谢衍扒了个干干净净。

*

旅舍空间内的光线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楼道里有店家点上的烛火,些微的烛光自窗门缝隙里透入,最终落到人身上时,只剩下零星的光点。

光点如蝴蝶般跃动,是有人在屋外转动烛火,室内寂静,初泽与谢衍都没有再说过话,只余下各自的呼吸,不断与对方交融。

潮湿与黏腻的质感在彼此间纠缠,气息交换,是初泽从来没有想过的,与他人最亲密的接触。

而这样的接触,似乎又与过去的每一次亲吻不同,哪怕那时候有多次,他与谢衍甚至在他人围观下肆无忌惮的亲吻。

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热与难耐的焦灼,是初泽此刻最大的感觉。

指尖弹动,接触到的肌肤也不似过去的那般冰凉,初泽越发说不出此刻的感受,他此生前半段艰难,后来路途坦荡,却也从来没有这般的经历。

这般与他人亲密的经历。

那一年发生在低阶世界麓影界的诸天离散崩生魂陨大阵,处于阵心的正是成长于小世界的初泽,在这个放置在大世界也是顶级的灭阵下,初泽亲缘断绝,亲眼看着所有的亲人友人死在了身旁。

大阵的目的就是灭了阵心的情思,最终抽人心魄,将之炼制成一把绝顶的杀器,是入侵麓影界半神想要成神的捷径。

厄运满身的初泽,将在这个大阵的运转下,体验完人世间所有的痛苦和惨烈。

而谢衍,是初泽最艰难时期,插入阵法中送来的另一条路,他总是出现在最不起眼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