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没在意，他不信宗教，但尊重别人。

扎西肯定回答，“是的，神会庇佑我们的。”

天刚擦黑时，他们便回去了。

阿妈拿出不久前宰杀的羊肉，放进锅里熬煮，用牛粪做成的牛粪饼来烧火，经过晒干的牛粪是最好的燃料，不会有什么异味，反而会有丝丝青草味。

主食仍是糌粑，炒了回来时扎西挖的草菇和野菜，扎西在一边打下手。

林希席地坐在火堆旁，头顶是明亮的星空，大藏獒阿黄趴在他脚边，四五只小狗崽在阿黄身上爬上爬下，咬来咬去，大狗也不恼，偶尔打几个哈欠。

吃饭时，林希注意到最西边有火光燃起，还有人群的欢呼声通过风声而来。

“那边怎么了？”

阿妈看了眼，了然解释道：“那是祭拜天地之神迦达，祈求来年一年顺风顺水、水草肥美。”

天地之神他在普布大叔和扎西嘴里听到过，迦达却是第一次。

阿妈见林希有兴趣，便坐在他身旁，火光映在她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浑浊的眼睛带着岁月的痕迹，常年的农活让她的手指微微有些变形，粗糙皲裂。

阿妈脸上露出点笑意，眼尾堆叠出了皱纹，声音略带沙哑，不疾不徐，“林先生，我给你讲个传说吧。”

“我小时候一直听着一个传说长大，传说在荒漠深处生活着一个人，那个人在一日内由凡入神，却在成神时，丢失了一件重要的宝物。

为了寻找丢失的宝物，神灵下凡，看到人世艰苦，便把荒漠变作草原，因为思念丢失的宝物，落下一滴神泪落在大山，成为川流不息自圣山流出的蜿蜒的河流。

而神居住的大山自此成为绵延不绝是雪山，传说神栖息就在那里，成为天地之神，迦达。

就是那里，我们的圣山。”

阿妈看向就算夜里也能看到的雪山，神情虔诚肃穆。

迦达……

林希的小指抽搐一下，他跟随着阿妈的目光看向雪山，却无端想起庙里看到的那个形单影只的身影。

无尽的复杂情绪涌来，他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感受。

那一夜，林希在火堆旁坐到半夜，直到天光彻底暗淡，他再也看不到雪山。

“林先生，你真的要去吗？让扎西陪你一起吧？”

“不了阿妈，我主要是想拍几张照片，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林希举起自己手中的相机示意，拗不过的下定决心的林希的阿妈没有在劝，而是再他的背包里放足够食物和水，还有御寒的毯子。

“晚上的时候，草原可能会有狼群出没，带着把匕首保护自己。这是羊奶酒，冷的时候喝，会暖和……”

阿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林希安静地听她讲，心里久违地感受到温暖。

这是他父母去世后，再次感受到的温暖。

他拥抱了善良的阿妈，阿妈皱着眉头捧着他的脸额头相抵，嘴里的话语是请求迦达保护他这次安全归来。

扎西牵了匹马过来，“林先生，骑着黑格去吧，它是匹老马，识得回来的路。”

“谢谢。”

林希也拥抱了扎西，随后将东西放到马背上，上马后，他对着两人道：“阿妈、扎西，你们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驾！”

黑格跑动起来，阿妈和扎西向着林希挥手。

“林先生，要注意安全啊！”

“孩子，早点回来！”

渐渐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林希骑着黑格前往圣山。

昨夜里，他的梦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发生变化，不再是那个神殿，而是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雪原上有只白色海东青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