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了零星的鞭炮声，隔着一层玻璃，闷闷的。爆炸一瞬间，夜色中闪烁的光无声落进了柏殊玉眼里，将柏殊玉的团圆之夜衬得更加安静。

家里很热闹，电视里播放着喜气洋洋的画面，柏殊玉又确认了一遍手机没有关机，闭上眼，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今年和从前每一个新年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远远比他小时候要热闹得多，只是这样的幸福团圆于他而言是锦上添花。

他的锦不在，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吃过了饭，魏恪看不下去柏殊玉这幅懒散颓废的样子，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既然你没事干，就去买点喝的回来吧。”魏恪给他套上衣服，二话不说把柏殊玉往门口推。

柏殊玉扭着身子骂他，“你有病吧，我是病人！”

“马上就好了。”魏恪把柏殊玉推出门，轻笑了一声，“快去快回，回来还有给你准备的礼物呢。”

“砰”得一声，柏殊玉被关在了自己家门外。他“啧”了一声，在心里把魏恪骂了八百遍，转头下楼。

楼下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即便是除夕夜也不例外。柏殊玉随便挑了几瓶喝的，慢悠悠地往回走。

街上渺无人烟，头顶上的星星繁华璀璨。即便知道天街看不到，柏殊玉仍然拍了一张，给他发了过去。

我想你了。

柏殊玉很想告诉他，却又觉得太肉麻。一犹豫的功夫，他点向发送的手一不小心按到了通话。

通话界面冒出来，立刻被接通了。

柏殊玉心猛地颤了一下，“你”

电话迅速被挂断了。

柏殊玉马上发语音过去，“你结束了？”

柏殊玉盯着聊天框，分明看见上面冒出了一行“正在输入”，又飞快消失了。

这傻子搞什么呢？

柏殊玉皱了一下眉，天气太冷，他在外面晃了半天，手冻得打字不利索。他把手机塞回口袋，快步朝家走。

他推开门，客厅里灯还亮着，桌子前却一个人都没有了。

柏殊玉喊了一声，也没有人回答他。

柏殊玉莫名其妙，放下手里的东西，掏出手机刚想问魏恪是不是出去了，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阵声响。

是他和天街的卧室。

柏殊玉从不让别人进卧室，当即有些不悦，走过去推开了门。

“我不是说了不要”

柏殊玉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的人被他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怀里还抱着被子，呆呆地看着柏殊玉。

天街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抖。

“小玉……”

魏恪让他在房间里等着柏殊玉回来，不要出去。他想让柏殊玉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很聪明很懂事了，所以听了魏恪的话。但这个房间还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柏殊玉的气息充满了每个角落。

他控制不住自己跳动的心，他想要现在就拥抱柏殊玉，一个没忍住就扑进了被子里。

还不等他打个滚，柏殊玉就进来了。

柏殊玉就站在他眼前，离他两米不到的地方。天街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止了，脑子里除了柏殊玉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看不进去，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看着柏殊玉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像猫一样，圆溜溜的，他的脸颊被冻得发红，可又好像不仅仅是因为寒冷。

柏殊玉的眼眶红了。

天街还在懊恼自己没给自己和柏殊玉的重逢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想着要说些什么补救。见柏殊玉好像要哭的样子，一下子也顾不上了，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下，伸出手急着想触碰柏殊玉，却又有些犹豫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