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忙摇头,用英文流利地回复道:“没事,只是有点晚了。”

保安点头,空出适当距离,和她说了晚安,继续巡逻了。

女生松了口气,忙上了楼,刷卡开启密码锁。

入目的就是一个裸体的少年在她的床上蹦来跳去,窗帘还只拉了一半。

“……虞良你给我下来!”

虞良像只在家里等主人的寂寞小狗一样,冲到了她面前:“小秀姐,你回来得好晚呀,我一个人呆着好无聊。”

虞秀住的是学校的单人宿舍,但离校区要坐一段公交车,所以很僻静。

宿舍里几乎堆满了书,书桌旁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虞良不敢动,就只能在床上玩。

“给你的衣服呢?”

“喏。”

虞良举起T恤,胸口处有两块明显的水痕。

“这啥啊,你怎么搞的?”吃肉?群⑦①零⑤︿⑧⑧⑤〉⑨ˇ零

“嗯……”虞良的脸有点红,但还是捧着乳房给姐姐看,“有点溢奶了,我自己尝了下,不太好喝。”

虞秀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开始后悔起两天前的决定来。

两天前,久未谋面的大姐忽然找到了她,问她想不想报仇。

她原以为是找父亲报仇,结果听了半天才明白,是找虞良报仇。

那天她坐在咖啡厅里,把咖啡上的拉花搅得一团糟,也没想明白,她那个傻里傻气的缺心眼弟弟,有什么好报复的。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姐姐一样,把妈妈的死怪罪到了畸形的弟弟身上,尤其是在虞良被分配到和她住一间房的上下床时达到了顶峰。

她和虞良差了八岁,十四五岁时正是看到路过的狗都要恨一下世界的年纪,她把那些情绪通通发泄在了虞良小小的身体上。

虞良很小的时候很喜欢哭,后来就不哭了,可能觉得哭也没什么用,就抱着脑袋蹲在角落里,等她的怒火平息。

后来,可能是因为父亲对虞良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可能是她看见虞良的同学欺负他他也毫不反抗,也可能是相处时间久了,所以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姐弟情。

反正她花了很久才想明白,爸爸是妈妈死的罪魁祸首,爷爷奶奶是帮凶,外公外婆是旁观者,反正无论如何,都怪罪不到那个发育不良,总是走神发呆的小孩身上。

于是在看到虞良的家庭老师,没在给虞良上课,而是在猥亵他时,她拿着椅子砸了那个男人的头。

那人仓皇而逃,虞良躲在桌子底下,她问他怎么了,虞良说:“我还以为小秀姐要打我。”

“那那个人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不躲?”

虞良瞪个眼睛,那个年纪就能看得出来漂亮的影子:“我应该躲吗?我不知道,有些时候很疼我就躲,有些时候舒服我就不躲。”

虞秀叹了口气,是那种把身体力气都抽干的叹气。

她知道是父亲在默许这种事情。

“出来吧,我不打你。”虞秀牵过弟弟的手,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牵过弟弟的手,好小,好不正常,“以后都不打你了。”

“真的吗?”虞良弯弯眼睛,就笑起来,“太好了。”

所以说虞良笨啊。

真的很蠢很蠢,别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把以前的账一笔勾销了。

那段时间里她很难得地收获了一段亲情时光,这个家里有很多东西,但肯定没什么亲情,或许妈妈在的时候会有,妈妈走了以后,这个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带虞良去妈妈坟前扫墓,教他写妈妈的名字,告诉他,妈妈花了很大的努力才让他降生到这个世界来。

至少他的诞生对于妈妈而言,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