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楚锋的身体因为惊恐而猛然抽搐了一下,随即空气中有尿骚味扩散开来楚锋被硬生生吓到大小便失禁。

楚祁皱着眉头捏了捏鼻子,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挥动了几下,将那些味道驱散,恢复正色道,“我不会杀了你,因为在射击场上,你已经被我击毙一千次了。”

下车的时候他把枪随身带上了,但把子弹留在了车上。那把枪一旦撞上了子弹,他就有开枪的机会,有了犯罪的机会,无论几率有多大,他都有了将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的可能。

他在部队的时候查过自己家乡近几年的毒品走私的犯罪情况,才发现楚锋所做的远不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楚祁不希望这座村庄经年后成为毒品的加工厂、毒贩的避难所。

身后的熊熊火光映照出楚祁眼里一闪而过的泪水,他先前的十几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烟火晚会这么美。

他要让楚锋活着,并且看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毁灭,这才是最酣畅淋漓的事。

从今以后,楚祁没有家了,也没有父亲了。

灯火通明,交相辉映,他也终于能分出一点精力来欣赏眼前的美景。

他也终于......

能生出一点勇气来爱樊厉。

32.

半夜断断续续下起小雨来,到后面越下越大。樊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握着手机,对着那串早已拨好的数字迟疑着,正当他举棋不定之际,手里的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了起来。

“楚锋的老房子失火了。”

樊厉隐没于黑暗之中的脸上多了几分讶异,他将烟掐灭,对着电话那头说,“抹干净。”

樊厉不知应该开心还是难过,一切都没有往他一开始预设好的结果发展。心底里升腾起一股卑劣的失落,好像只有按他计划的那样,自己才能顺理成章地将这孩子占为己有。

明知道这么做是滥用职权,樊厉的理智撺掇着自己在极端中抓住冷静与平衡,但一切似乎都在崩坏与倒塌的边缘。他想,如果楚祁愿意,他可以把楚祁所有不堪的过去都抹掉,那些伤痛,只要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他也希望楚祁永远不用长大。即便楚祁用了那把枪见了血,他也可以帮他抹得干干净净。

楚祁却并没有这么做。

一个人真正的成长不是以暴制暴,同时让自己身陷囹圄。

夜色将樊厉整个人包裹,一股莫名的空荡感将他吞没,他望着窗外深不见底的夜,忍不住自顾自说了句,“小鹰长大了。”

总有一天会飞走。

他在心里说。

楼下传来汽车的刹车声,樊厉循声望过去,瓢泼大雨中,从车上走下来那个他朝思暮想了一整天的人。

因为没有带雨伞,楚祁一路上都是冒雨,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全身已经完全湿透,额前的碎发三三两两耷拉着,盖住了他一小部分眼睛,因而此刻他眼中的神光樊厉看得并不是很清晰。

楚祁推开门便看到了站在玄关的樊厉,像是早有准备,可面色却平静如水,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开衫,定定地看着自己。

“你被雨淋湿了。”樊厉说。

他在等我回家。

大脑一片空白,楚祁没头没脑地只闪过了这一句话。吃肉(管理三二<伶衣<柒伶/柒衣!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