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祁双手插在口袋里跟着樊厉往楼下走,身后还有林风和仓南,但他的视线只能看得到樊厉的背影,还是记忆中那样板正挺拔,好像天塌下来也能替他扛住。
他慢慢觉出味来,无论是那些令他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是身上那些耻辱的疤痕,跟这些印迹过不去的人,只有他自己。
而现在,楚祁想要试着走出来。
下大雪的天气,最适合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点热气腾腾的火锅,再喝点儿小酒。部队的食堂虽然没有外面的酒楼富丽堂皇,但伙食质量可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外头那些菜品,而且分量实打实的多,管饱。
队伍里出了事,余晓飞作为军长自然要给双方家长一个交代,这边给樊厉顺了毛,另一边杨文杰的家长也赶到了部队。
樊厉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赔钱还是走程序奉陪到底”,余晓飞如实转达到位,杨文杰的家长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做生意的人最讲求以和为贵,深知官商要保持友好关系这个道理,最终只是象征性地要了手术的费用,表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孩子惹了事,做家长的自然要把人领回去管教几天。
点好了菜余晓飞才踩着点赶来食堂,火锅的锅底已经开始沸腾了,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肥牛卷和羊肉下了一些进去。
暖气打得很足,余晓飞边脱掉大衣边说,“刚刚杨文杰的家长来学校了,”他看了一眼樊厉,“你看看人家亲生的,家长过来都没你快。”
“路不好走,樊长官有道路清障车给他开路。”仓南适时补充道。
余晓飞刚夹起一块涮羊肉放进嘴里,闻言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你还打给了道路局的人?”后续群2;③_苓六;久2③(久六
楚祁原本低着头在搅动碗里的调料,好好扮演一个在成人饭桌上认真吃饭的孩子形象,万幸的是没人注意到他僵持的动作。
樊厉不为所动,气定神闲,“天气太恶劣了。”
是你太着急了。
余晓飞到嘴的话还是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来,假装没有看见樊厉警告的眼神,含糊其辞草草结束这个话题,“嗯,那倒也是,杨文杰的爸妈是做酒店生意的,知道官商之间关系闹僵了不好办事,所以认错态度很诚恳,再三保证他孩子以后绝不会犯浑,人已经被领回家了。”
“嗯,多谢。”
“就没了?怎么的今天这顿饭也该你请吧?”
“没问题。”
余晓飞眉开眼笑,“就在等你这句话!我终于能把馋了好久的洋酒开一瓶尝尝味道了!”
“小孩子喝可乐。”
此言一出,第一个傻眼的人不是躺着也能中枪的楚祁,而是余晓飞。他印象中的樊厉可不是一个老古板,但他大概也能理解这孩子在樊厉心中的地位,越是在意的人就会忍不住管得越多,只是在这个喜庆祥和的日子里,不来点酒精实在有些扫兴。
因而牵头人非余晓飞莫属,他煞有介事地拍了两下桌子,颇有平时作为长官训话的气势,“樊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们几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当然要喝点酒了,楚祁也能适当喝点儿,他也不小了。”
“是啊樊厉。”林风无缝衔接,接过余晓飞的话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和部队其他大哥一块儿偷偷喝酒......”
樊厉的脸色严肃了几分,“还有这事儿?”
“你就别那么较真了,想当年我们大学的时候不也半夜翻围墙......”
“得得得!”樊厉急忙收拾,“你可千万别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给抖出来了!”
余晓飞主动替楚祁做主道,“问问孩子的意见!楚祁,你要不要喝点酒?今天我给你做这个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