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樊厉才有专注力观察楚祁的眼睛，发现这孩子的瞳孔是浅棕色的，脸虽然稚嫩，却是超越了这个年纪的老成，但眼里是干净的、透彻的。

樊厉的心软软的，语气温和下来，“下次不用这么拘谨，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直接表达出来。”他接着说，“下午林风会过来帮你检查，如果你觉得自己身体没什么问题了，教你的老师也会来家里给你上课。”

“上什么课？”

“历史课，现在的孩子需要知道过去的历史。”

“知道了。”楚祁目不转睛地望着樊厉，接着移开了目光，额前的碎发盖住了额头，只能看到他微微翘起的鼻尖，还有那颗饱满的唇珠颤动着，樊厉便听到这孩子小声说，“注意安全。”

樊厉悬在空气中的手顿了顿，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楚祁说的是晚上的宴会，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懂得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伴随着一声轻笑声，樊厉抬起头，“嗯。”

14.

林风作为樊厉的战友兼家庭医生，对待工作兢兢业业，樊厉午饭一吃完，楼下的门铃就适时响起。

他的外套搭在臂弯里，正准备出门，在玄关和林风打了个照面，两个人眼神默然地交流了一下，便一切都在不言中。

楚祁站在二楼的围栏，神色淡然地望着樊厉离家时的背影，看不出心中所想。林风觉得这孩子心思重，喜怒不行于色，抬头问道，“去你房间还是在客厅？”

“去我房间吧。”楚祁带林风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手术部位在后颈，他坐在床沿边，慢条斯理地把领口处解开了三四粒纽扣。

林风轻轻掀开楚祁的衣领，凑近了想看得更清楚些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这孩子的身体僵直了，条件反射地往前闪躲了一些。

“伤口恢复得不错，有没有感觉到痒痒的？”

“有。”

“嗯，在长新肉，痒的话千万不能挠，用指腹轻轻按几下可以缓和一点。”七!一零舞八八[舞(九零

“嗯。”

“有，嗯，知道了，你这个小屁孩就会说这几个字嘛？”林风轻车熟路地帮楚祁换着纱布，樊厉给的上好的药材研磨成了粉末，涂抹在伤口上日后不会留下疤痕，好得更快。

“......”

意料之中，换来的是楚祁的沉默。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楚祁想了想，问他，“为什么老师要来家里教我读书。”

“怕你受欺负呗。不然送你去学校吗，你们这个年纪正是搞小团体、拉帮结派的时候，你一个刚被摘除了腺体的Omega，你觉得谁会和你做朋友。”

“...也不一定是去学校。部队、工厂什么的。”

林风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回想起那天他们在医院食堂说过的话。他之前也建议樊厉把楚祁送到部队里去，当时樊厉说了一通的长篇大论，说到底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樊厉怕他受欺负。

这个孩子的出现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风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甚至觉得日后楚祁会成为樊厉的软肋。

这不是一件好事。

林风剪断纱布，“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你就安心住着，反正他家平时也没什么人。”

照例帮楚祁做完检查，林风背着药箱下了楼，门外隐约传来他和琴姨打招呼的声音，楚祁不禁坐端正了，果然，不一会儿琴姨敲响了他的房门。

“小祁，我能进来吗？”

“可以的，琴姨。”

琴姨端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杯牛奶和鸡蛋糕，绕过楚祁的床，轻轻放在了他的书桌上，“等一下覃老师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