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是这样的,并不是谁都不跟对方说话,就没有人输,比的就是谁更在意。这在意往往是偷偷的,有的时候是一个转头,有的时候是一个目光。很不幸,贺知熠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输了。不必转头不用目光,他听,他想管住自己的听觉,不好使,他听周衍吃饭,听周衍上楼,听周衍失眠,听周衍叹气。
敏锐的听觉成了他冷战的负担,结果就是他也失眠他也叹气。失眠的时间里,他左思右想,最终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把贝贝从哥哥那儿接了过来,希望周衍少叹些气,他听得难受。
狗是阿J接来的,到的时候是午后,周衍刚睡醒,下楼看见它,怔怔望着它。71.0⑤88︿⑤90日﹑更
从小到大,他其实一直想养只狗,但他自己过的是什么生活?挣的钱全还债了,什么都紧巴巴,他不要小狗跟他一起受苦,所以他从来只是想想。
贝贝非常大只,本来在跟贺知熠和阿J闹,忽然转头看向它,一双圆眼睛警惕起来。贺知熠看了周衍一眼,摸摸它的脑袋安抚,示意阿J先回去。
阿J走后,他开始上楼,贝贝自然跟着他,胖乎乎的腰身一扭一扭。周衍的目光黏在它身上,自动给它让开路。
贺知熠上楼的脚步放得很慢,但终有经过周衍身边的时候。他都已经走过两个台阶了,还是忍不住,停下站定,“它叫贝贝,不凶,挺亲人的。冰箱里有三文鱼,你喂它两次,它就跟你熟了。”
卜通,卜通……贺知熠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等着周衍的回复。可是一秒,两秒……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先是盯着墙,慢慢忍不住,目光一点点挪动,落在周衍身上。
周衍像是没听见他说话,只是低头看贝贝。贺知熠愣了愣,慢慢儿才觉得疼,谁把他的心撕了个小口子,辣辣的。
他再也待不住,转身直往房间走。门一关,他无精打采歪在沙发上,抱住扑上来的贝贝,有气无力地教,“你凶谁都不许凶刚才那个哥哥,听见没有?”他以为,找个由头主动跟周衍说了话,周衍至少能看他一眼,好嘛,什么都没有。贺知熠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贝贝就这么在家里住了下来,也有了好几天,可贺知熠还是经常听见周衍叹气。
周衍能不叹气吗?他愁啊。愁什么?愁发情期的抑制剂。距离上一次发情期又快一个月了,贺知熠不让他出门,他根本买不着抑制剂。
为此,他跟家里做饭的阿姨交涉过,阿姨听了,说要问过贺先生。他一听,气泄了大半,又想了两天,还是决定直接跟贺知熠说。
盼星星盼月亮,贺知熠终于盼来周衍主动跟他说话,可却没想到是这个。
他沉默了,觉得还不如冷战。
周衍多聪明,一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果真在惦记,他在放任自己发情期的到来。
“你无耻,你惦记omega发情期的日子。”他又牙尖嘴利起来。
贺知熠还是沉默,只是想到周衍上次发情期时两人的情景,心里就涨得难受,也变得牙尖嘴利,“你是今天才知道我无耻吗?”
你早该知道了,能在顶层套房里随便跟omega睡觉的alpha能有羞耻心到哪里去?这答案无声甩在周衍脸上。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这一次的冷战来得严峻了,周衍连跟贺知熠同桌吃饭都不肯了。
这一天是二十号,贺知熠把这个日子记得很清楚。当他傍晚从赌厅回来,家里的阿姨跟他说,周衍从午饭起就没吃过时,他只是“噢”了一声,吃了晚饭遛了贝贝,该干嘛干嘛之后,十点多钟才上了楼。
洗过澡,他打开了部电影,企图用电影的声音麻痹他的听觉,可是没用。他盯着电脑屏幕,画面是花的,字幕也是花的,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