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么坦然地评价自己、羞辱自己?
难道就因为自己在他们眼中长得像女生吗?既是如此,倘若让他们知晓了自己的秘密、确认了自己就是同性恋,恐怕更会变本加厉地背后谈论自己,多么恶心、多么奇怪吧。
舒黎觉得很委屈,也感到悲哀。
曾经的痛苦令他难以忘却,每日每夜他都在噩梦中度过,甚至开着灯才能勉强睡着。他无奈休学,经历了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才勉强摆脱那时的阴影再度转学。
如今他学聪明了,不再向他人坦白自己的性向,也不敢轻易向别人说出自己的心意了。可为什么还是这样?难道就因为他的长相,因为他不愿与人交流吗?
可他实在怕了。
当初他不论说什么都会被人恶意扭曲传播,不论做什么都要被人谈论他的家事言语羞辱,不论何时都会被人提起他是同性恋还被喜欢的男人拒绝的事实,甚至连他曾经喜欢的那个人见到他,都是满眼的鄙夷,骂他为什么可以这么不知羞耻。他唯独可以感到庆幸的,或许就是自己没能与他更进一步,当场就被拒绝了吧。不然,必定还会有更为难听的流言蜚语。
而如今,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为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这样对他?难道就因为……不行。不能再想了。
舒黎想起医生的叮嘱,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平复心绪忘掉这些,擦了擦眼泪,起身准备回家。他收拾完器具,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关好门,正上锁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笑。
他登时吓得汗毛竖起。还来不及回头望去,舒黎便被一只粗糙大手捂住口鼻。浓重的酒臭混杂着汗臭传来,臭得他几欲作呕,心生恐惧。
耳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么晚还不回家,是不是等哥哥呢啊?嘿嘿,长这么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娘们儿。你刚刚在里头哭得可真他妈漂亮,遇到什么伤心事儿啊,不如讲给哥哥听听?”
舒黎心知自己遇上了变态,慌张不已,死命挣扎。可这男人虽喝醉了酒,力气却大得很,还有意识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喊,一手抵着他的胸口、紧紧捂嘴,另一手则禁锢住他的腰身,双腿死死卡着自己,令他根本无法动弹,无从逃脱。几欲窒息的痛苦令他心生绝望,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离开。
变态开始拖着他往偏僻处走,可周围一片寂静又很昏暗,街上早已没人。他该怎么办?谁能救救他?他该怎么逃?
正当他绝望之际,变态突地一声闷哼,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一瞬松懈,他终于得以喘息。求生本能令他下意识挣开禁锢跑走几米,甚至没心思去看这变态究竟遭遇了什么,然而下一秒他就因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庆幸而全身发软跌倒在地。所幸那变态没有追上来抓住他。
他心惊转头望去,回头那一瞬,心一滞。
那变态躺在地上满身狼狈,正被一人狠揍。而那满脸怒色力道极狠踹着变态的人,赫然是庭焱。
与他眼神相对那一刹,舒黎心猛跳,止不住落下泪来,有种难以明说的心绪。然而突来的平安令他紧绷的心弦骤然松懈,还来不及细想为何庭焱会在此时出现在这儿,来不及细想那一瞬的心悸是为何意,便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便没能听见庭焱紧张的叫喊与飞奔过来的脚步声。
待舒黎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鼻间,他转头看去,身边却是许久未见的父亲和……情人,而非昨日救下他的那人,仿佛一切都只是场梦。满心的感动与欢喜一下落空。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回头看向天花板,却还是被父亲察觉到他的苏醒。
“小黎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我不该放任你去咖啡厅帮忙的,我没想到你会遇到这种事,幸好有人路过救了你,对不起是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