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隔着,眼前只一片单调的红。看不见母亲与景妍的位置,该说的话出嫁的前一天都说尽,也和家里的一切道别,但在坐上花轿的瞬间,你还是听到景妍哭着喊的一声姐姐。

你掀开盖头,景妍已经被丫鬟们帶回去了,她频频回头,脸上哭出一层水光。 父亲叮嘱:“景蕊,嫁过去以后和枕溪好好相处。”

“之后过日子若遇到气受,可随意出手教训,无论如何,都有爹给你托底。” “多谢爹。” “哗啦啦”的一阵响,是往喜轿上洒谷豆的声音,有驱邪之意。

花轿将要抬起,亲戚道:“怎么不见小杜公子作首催妆诗给我们听听啊!哈哈哈!” 父亲道:“枕溪是我教养大的孩子,何必为难。” “这算为难?该不会作不出来吧!”

“小杜公子,快逃吧!这有人给你挖坑呢!” “哈哈哈!当新郎官还逃啊!” 你:“……”

掀开車簾,你投出去冷冽的視線,在围观群众里扫视一圈,将人盯得不敢说话,你朝轿前御馬的杜枕溪道:“我们走,表哥。”

杜枕溪一声不吭地顿缰绳前行,抬轿的人跟随他身后行动。 你松了簾子,坐回轿里。 沈府距离杜府不远,但轿子一直没有减速的迹象,且在经过闹市后吹奏的喜乐停了。

你从车窗朝外面看,这是通往郊外的路。 “我们不回你家吗?” “表哥,你买好咱们自己的宅子了?” 不论怎样朝杜枕溪说话,他都不回头。

你察觉到不对时,喜轿停了。抬轿人将轿子平稳放到地上,一转身消失在丛林中,身手不似平常人家的小厮。 “……”

“杜枕溪”下马,马追随他的身子嗅闻,他置之不理,面无表情朝你走近,掀开轿帘。 你对上他的眼睛。 皮相再怎么伪装,瞳孔无法骗人。他和杜枕溪的眼神都不一样。

你盯着他伸过来的手,将手放到掌心。 那人颤了下,缓慢将你的手攥紧。你被他牵下马车,走进一处事先整理过的荒废庙宇。

不知台上供奉的是哪路神仙,“杜枕溪”轻轻拽你到他们面前,虔诚地跪下去。 你不跪,站他身边望着石塑的雕像。 他抬眼用目光催促你。 你无视他,不为所动。

他拉拉你的衣角:“拜吧。” “我不跪,也拜吗?” 他默了默:“我跪就够了。” 朝下磕头。 你有些不明白他的想法。 “你的俠肝义胆在哪,殿下?”

听到你对他的称呼,他倏地抬眼,眼中紧密漫出一层水雾。 “你” 他有些想笑,但心里却是难过居多。 “你又認出我了。”

他站起身,撕去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的面容。 黑发红唇,世上最为矜贵的长相,配身上尺寸不和的喜服,显得狼狈而脆弱。

“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挟持我是不想做大俠了?” “不做了。我永远无法成为真的侠客,我并不豁达,也不会有真心爱我的人出现。” “所以你就抢婚。”

“是,我喜欢,不能抢吗?” “如果一段感情讓人变得丑陋,那就说明它不健康,你该放弃。” “我非要强求,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把我表哥弄哪不,算了,你喜欢我什么?” “谁说我喜欢你!” 你走近他,捧着脸吻他一下:“说说你喜欢我什么,我在主线似乎没怎么待见过你。”

奇妙的体质,吻过他以后,整个口腔里都是他的香味。 “说吗?” “……” 你又亲了他一下,摸他的脸。 “说吗?”

中了异香有反应的人是你,他却也露出迷乱的眼神,侧头吻你扶着他脸的手,道:“箭”

“初见时,当街遇匪寇,你用了箭。我没见过人把箭射得那么果断,像是练过千万遍,明明是小孩子。”

他的视线落在你的唇上,话不自觉变多:“本想与你交友,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