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于青和陈玉笙都哈哈大笑,陈玉笙道:“你年纪小,又是咱们的功臣,不丢你丢谁?”

几人正说着,着红白相错劲装的士子已经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周黎昇,周黎昇道:“不过侥幸赢了一回,有什么可高兴的,有种下回咱们玩‘筑球’。”

时下蹴鞠玩法多,他们今日设了两道球门,玩的是自是双球门。周黎昇所说的“筑球”,是在场中设“风流眼”,只这一道球门这也是书院中最常用的。周黎昇功课平平,一手蹴鞠却踢得极好,准头高,称得上江洲蹴鞠“小霸王”。

闻言楚言下巴一扬,道:“废话少说,今儿你们输了,莫不是不想认?”

场上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血气方刚,听他这话一激,脸色胀得通红,道:“愿赌服输!谁不认了!”

陈玉笙和楚言相视一眼,嘿然一乐,对江于青道:“于青,东西备好了吗?”

江于青笑道:“备着了,晌午找膳堂的邹师傅借的白面,五郎已经去拿了。”

等一袋子白面提来时,双方人以中间一线为准,各自抬手施了一礼,就见陈玉笙已经握了一手的面粉,大声道:“兄弟们,抹他们!”

这场面书院中的士子都熟悉至极,平日里的书生风度都没了踪影,一方嗷嗷地躲,一方如狼似虎地扑上来,面粉满天飞,夹杂着怪叫和大笑声。

周黎昇毫不意外地被围堵了。

两年过去了,周黎昇也抽了条,渐渐显出眉眼的轮廓来,竟是一副秀气精致的好相貌,称得上一句“貌若好女”。可周黎昇最不爱听人拿他皮囊说事,每每听见了,就要撸起袖子干上一架,若非周家的书坊年年都给书院送来许多书,只怕早就被赶了出去了。

等周黎昇从众人手中逃脱时,一张脸上已经辨不清眉眼了。

江于青瞧着还有点儿心疼,道:“这可是上好的白面,不如下次换草木灰?”

周黎昇一听头皮就炸了,怒道:“江于青!”嚷这一嗓子,面粉哗啦啦掉下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江于青和楚言抹他抹得最多,当真是半点同窗之谊都没有,虽然他们如今已经不在一起了。江于青和楚言是同一年中的秀才,又是秀才中的翘楚,进了书院中的宁致院。

周黎昇晚了他们一年,又是吊着尾巴考上的,被编入了济德院。

楚言思索须臾,盯着周黎昇笑道:“草木灰也不错”

周黎昇气道:“你们等着,下回输给我们,我一定拿草木灰招呼你们!”

陈玉笙笑吟吟地插了一句道:“随时恭候。”

一通闹完,已经近酉时了,陈玉笙对江于青道:“东城新开了一家茶舍,很是雅致,正好明两日休沐,我和阿言打算去瞧瞧,于青,你去不去?”

江于青有点儿犹豫,楚言说:“我听我二哥说那茶舍有几幅画不错,其中有一幅据说是黎和尚的真迹,于青,去嘛,这可难得一见。”

江于青想了想,道:“也好,何时去?”

陈玉笙道:“明日吧。”

江于青点头应了声好。

于青0

等江于青走出书院,就见陆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一旁,元宝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指,无意间瞧见他,几步就迎了上来,“江少爷!”

江于青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说:“等久了吧,晌午他们说要比蹴鞠就没来得及告诉你。”

元宝笑嘻嘻道:“不打紧,也没等多久。”

他朝江于青眨了眨眼睛,江于青不明所以,正想再问一句,手中揭开车门,马车内坐着的人就撞入他眼中。那人懒洋洋地靠着车厢,却自有一番风流态,长发如墨,堆雪似的面容衬得质地柔软的素白锦绸都黯然失色,唇是薄红唇,眼是含情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