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宁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后颈处传来隐隐的微痛，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摸到了一片阻隔贴。

应该是江以珩帮他贴好的吧。

想到这儿，他才想起找江以珩在哪儿。

人没见到，但浴室里有细碎的水声。

对方应该在浴室里。

程向宁有一丝庆幸，不用一醒来就面对对方。似乎每一次标记，他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别扭好久。

这次更是，不止别扭，好像还对着江以珩闹脾气。

明明江以珩是帮他。

程向宁叹了一口气。

发情期时，因为耽误太久，他脑子都被烧到晕的厉害，自己说的什么现在都记不清了，更别说记住江以珩的回答。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推了对方一把，还闹着不要标记。

再往后的事情，他就记不太清了。

浑身都泛着被标记后的一丝酸软，程向宁索性又躺回了床上，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墙壁上的表针缓缓转动着，时间竟然距离他发情期开始只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所以，江以珩差不多是把他带回来后，就去浴室洗澡了吗？

程向宁揪紧了被子，有一丝担忧。

他后期不会闹着闹着把人踹水里了吧？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又一段时间后浴室的水声停止，门被打开。

江以珩头发半干，湿润的头发几缕几缕搭在眉前，看过来的眉目清晰而锐利。

他穿了黑色的T恤，露出的胳膊线条优美而有力。

程向宁不知道自己后来做了什么，有点儿心虚，从被子里探出上半张脸来看江以珩。

但醒了这件事omega是瞒不住的，江以珩缓缓走过来，把放在桌子上的水拿过来，递给程向宁。

他递过来水，程向宁才发觉自己嗓子发干。

omega坐起来伸手接过水，他手与江以珩的指尖一触即分。

肌肤相接的地方传来一阵惊人的凉意。

程向宁愣了一瞬间。

江以珩的手怎么那么凉？

是刚刚，又去洗凉水澡了吗？

程向宁自己不太喜欢凉水澡，不明白为什么江以珩经常这样。

水杯里的水晾的刚刚好，不凉不热，喝进嗓子，原本的干涸被润湿，舒服了很多。

程向宁喝了半杯水，轻咳了一声，刚想自己把杯子放回床头柜，就被江以珩接了过来。

“给我就好。”

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柜，问道：“宁宁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

“没有。”程向宁摇摇头。

他犹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江哥，我……发情期的时候，没有干什么吧？我后期有些记不清了。”

闻言，江以珩抬起眸，永远黑沉如墨的眼底似乎有一分惊讶。

“没有。”

alpha几秒后才回答，像是经过了什么犹豫。

程向宁轻轻应了一声，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江以珩似乎隐瞒了些什么。

该说不说，有时人的直觉真的很准。其实那个晚上，江以珩原本是想确认一些事情的。

就像，为什么程向宁会在乎他是不是因为信息素的吸引才对他好。

他一直渴求了那么久的人，会不会对他也有着真正的喜欢？

江以珩太珍视这一切，以至于连自己很久以来的猜测都不敢轻易确认。

但程向宁把他后期说的话都忘记了，再提起，好像不太稳妥，也不太合适。

于是这份心情，一埋又埋了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