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墙壁灯光惨白，周遭萦绕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他身边挂着吊瓶，药水打进手里。

程父坐在床边，给程向宁削着苹果，听到病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忙看过去。

就看到程向宁睁开了眼睛，盯着远处的地板，一言不发。

程父过去探了探程向宁的额头，温度似乎已经退了下来，不再是先前那种灼热的手感。

程父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发烧生病了也不说一声？”程父扶着程向宁在床上坐起来，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了对方，“我去给你买生日蛋糕，回来就看到你烧糊涂了，嘴里还说胡话。”

程向宁现在清醒了，隐约记起了他打语音通话时的事。

那时候……他好像听见江以珩的声音了？

他的手机就放在旁边充电，他急忙拿过来，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

但很显然，只有杨嘉岳给他打过通话，现在还有一堆未接通话和未读消息。

对啊。

江以珩怎么可能跟他说话。

他都把对方删了。

程向宁心里紧了一下，也许是生病太虚弱，生理性的不适蔓延整个心脏。

他深呼吸了一下，给杨嘉岳先回消息报了平安。

病房的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程父愣了一下，对着门口道：“进。”

一个金色脑袋探进来，还是蹩脚的中文口音：“您好，我想来探望一下我的邻居，可以吗？”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说，又怎么找到这里的。

程父认识他，点点头允许了。

金发alpha于是进门，手里还提着水果篮和烤面包，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程向宁，你还好吗？”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程向宁便抓紧了被子角。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迎接这个不速之客。

“我有点儿累，不想见人。”他转过头低声道。

这样说太没礼貌，程父提醒了一下程向宁：“宁宁。”

但程向宁不但不听，还躺下了，钻进了被子里，背对着这俩人。

他并不知道那金发alpha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已经明确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了，怎么还要来纠缠他。

程父面上多了几分尴尬，他对着金发男生道：“不好意思……宁宁现在可能心情不太好。”

“没关系，”金发alpha把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连忙摆手，“我就来看一下，现在就走。”

他确实很快退了出去，剩下程父和程向宁在房间里。

程父看着被放在桌子上削好的一口未动的苹果，再看看闷在被子里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的程向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爸，”几秒后程向宁开口，“你先回家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程父不知道怎么对程向宁才是好的，他尽力顺着对方的意思，嘱咐道：“你记得多喝水，药打完了叫护士。”

“嗯。”程向宁应了一声。

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程父见状，只得退了出去。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病房里只剩下了程向宁一个人，他才打开手机，看着和杨嘉岳的通话记录，抑制不住一般，有种想哭的冲动。

*

Y国到了深夜，华国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江以珩在清晨打过那通电话后，回来便垂着眸坐在座位上，浑身气场比前一天更冷。

徐泽也不敢去找他搭话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记起来，这位alpha先前，就是这样满身是刺，寒到骨子里。

这才是他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