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哥去衙门,他在家里温书,学完了也不知去哪里玩,憋在家里好生无趣。
不过幸好他哥很快便给他办好了入学,也一下交了半年的眠宿钱,家里没人照料,他哥又常常忙公务,顾不得他的吃喝拉撒,倒不如送来学堂生活。此举正合宁真之意,他最爱的便是学堂了。
往常在家里时爹总下地干活,大哥常年在外考学,娘身子不好,他就陪娘说说话读读书,没甚地方可去,村里小子们又满泥窝打滚儿,他嫌脏,不愿与他们玩,还是学堂里的同窗好,与他们交谈辩论、奕棋投壶,玩的花样可多了。
城里学堂里的学生看着好生友好,只是宁真还不大习惯与他们相处,下了课他们都各自成团儿,凑一起嬉笑怒骂,聊的东西他都听不懂,就算想插进去说话也没法,只好待空了回去自个儿寝卧呆着。
得知是两人寝那会儿,他倒是激动了一番,正好有人作伴说话了,可有人提醒才知道,与他同住的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学无术的混子,最近已两三天没见着人影了。宁真好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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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宁真打水整理好自己便插上门吹灯睡了,却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敲门,这大半夜的谁来扰人清梦……莫非是那混子回来了?
他猛地坐起身。
蓦地,外面心焦似的改敲为拍,拍门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催命一般。
宁真叹口气,一边拿火折子点了灯盏,一边赶紧应道:“来了。”
谁料一打开门,外头那人一阵风旋进来,而后吹灯关门,迅疾捂上他的嘴,把他压到门上:“嘘……严舍监来了。”
宁真一下磕到后脑勺,瞬间疼红了眼,捂他的那只手力气也不小,勒得他脸生疼。
怎么会有第一次见面就这般粗鲁的人!
外头严舍监巡视的声音离去,这人警惕的眼神终于落下来,不料得来一个似火烧般的怒视。
李铮左看右看,竟认不出这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属于谁,他想起三五日前在院里捡到一把崭新的狐狸尾巴,莫不是它幻化出狐狸公子夤夜报恩来了?
他若有所思地嗅了嗅小狐狸的味道,没有狐骚味,只是太过于好闻了些,仿若神妃仙子的香气,闻上一口就会上瘾似的。
宁真被他闻了又闻吸了又吸仿佛登徒子的行为惊吓到了,他开始疯狂挣动,喉间“唔唔”愤恨声不绝,只是方才这人为了防止他发出动静贴得极近,他这一动倒像是主动攀着人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