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长远死前还不停跟她说夜里常听到淫声,李母还不信,觉得长远污蔑人,没成想竟是真的。

李母红了眼睛斥责道:“不要脸的东西,你与你嫂子通奸多久了?”

“我与宁真步步皆是在老天眼下走的,迎亲拜天地拜父母掀盖头喝合卺酒,哪一样不是按着规矩来?”李铮咄咄逼人,“再早一些说,你们用我娶媳妇的钱找媒人,让我跟新媳妇拜堂成亲,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父怒喝道:“欠条呢,拿出来!”

李母忙不迭去屋里寻找,李铮叫住她:“我那份已经烧了。四十五两,我知道你们拿不出来,李长远就算再多活些日子也还不起。这钱既回不来,我便不要了,就当是我给岳父岳母的礼金,媳妇是我的,钱是媳妇他父母的。两不相欠,你们有什么不满意?”

李母气愤道:“你这话说的,就没你大哥的事了?媳妇是给他娶的!长远一开始便说从他嫁进来时你俩便开始偷情,我原不信,不曾想是我冤枉了长远。”

说着她便落下悔泪,肝胆欲碎道:“你俩从一成亲便夜夜苟合,可是真的?!”

“何来苟合一说?”宁真掰开李铮挡住门的手,从他背后出来,眉眼冷淡,声量不大却毫不犹豫道:“我只知道成亲时与我拜过天地的,去县衙结过契的才是我郎君。”

“你们偏宠、偏听、偏信,轻视小儿子二十年,竟还要抢他娶媳妇的钱,如今钱没了媳妇娶到了,你们在恼怒什么?李长远是你们的好儿子,李铮就不是了?”

宁真动怒道:“都是一样的爹娘,凭什么一个受尽宠爱,一个刚到二十便被逼的出户,见天儿给钱却一芋#圆#玛#丽#苏碗鸡汤都不给喝,你们只说李铮不和家里亲、混子,怎么没想过是你们的一举一动将他赶出这个家的?”

“闭嘴!”李父大发雷霆,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我们李家容不得你一个外人说道!”

李铮上前一步:“我与你们早已不是一个李家,他入了我的户薄便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媳妇儿要给我争口气,凭什么不让他开口?”

李父气得大喘气:“你大哥尸骨未寒,你竟要与我们分家?!”

“早该分了,”李铮道:“自你们要将我迁出家里户薄那日开始,我们就是两家人,两家人不说一家话,这灵不该真哥儿守。尸骨未寒又怎了,李长远说给真哥儿的污言秽语我记得清清楚楚,有种他便爬上来找我,这帐我还没跟他算完呢。”

他冷笑一声:“宁真变成我媳妇儿,他倒是觉得刺激,兴许比你们还举双手赞成。死前听了一夜我们的夫妻夜话,泄了那么多精不算,竟还兴奋到尿了。你们嘴里高贵的读书人,居然死在淫欲之上,谁听了不会笑掉大牙。”

李父李母俱是铁青着脸哑巴了,村里人都在问长远是怎么死的,他们抹去一些事实,只说病狠了天一凉受了冻便去了。

“如方才真哥儿说的,是你们亲手将我推出的这个家,丧葬嫁娶,以前我不管,以后也不会管,我既已出户,两家人也没什么来往的必要。现下知会你们一声,明儿吊丧我们就不来了,迁居忙得很,等回头吃席,我让人送一吊钱回来。”

李铮面上无甚表情:“往后逢年过节的也不回了,只托人给二老带些银钱。若是不想要这钱,我们去衙门里做个公证,彻底将我逐出李家村,我李铮跟你李家再无关系,此后我定一文钱都不给。”

老两口对视一眼,本朝律法里不得无故拒绝赡养爹娘,除非双方做公证签了断绝关系的文书,不过他二人已老了,李父能去矿上挣多久的工钱?大儿子刚死,尸骨还在灵堂里停着,小儿子又要带着媳妇儿分家走,年过半百,膝下无子无孙,没了这钱供养,他俩还有多少年活头?

寂静半晌后,李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