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鹤春又往上摞一堆金元宝:“这些买船……算了,租吧,租个漂亮的。”

时大奸佞不想听大理寺卿念叨啰嗦,更不想看秦照尘如今不念叨、不啰嗦,宛如一个锯了嘴的葫芦。

索性他直接定好,不叫秦大人为难:“我还没去过江南,你要去,不如带上我,叫我也看看夜里热闹。”

秦照尘只觉得自己如坠梦中。

他坐在郊外的草地上,被时鹤春扯着分家当,盘算怎么花,盘算怎么下江南。

这是大理寺卿穷尽心力不敢做的好梦……偏偏这好梦甚至不醒,枕着胳臂,躺在成堆的银子上,逍逍遥遥抬头看他。

秦照尘露出个极吃力的笑。

他小心地摸了摸时鹤春的脸,只觉仿佛将手浸入冰水,森森寒气透骨,仍是天堑般的人鬼殊途。

殊途又如何,时鹤春说了想去,秦照尘岂会不带他走:“不够。”

时鹤春觉得稀奇,这两个字有从两袖清风的大理寺卿口中说出的一天:“银子不够?”

“要的不够。”秦照尘说,“小施主不带个戏班子?再带丝竹管弦,美人歌舞。”

时鹤春蹲在地上,看着大理寺卿,冥思苦想一刻钟,想明白这是秦照尘在开玩笑:“……”

大理寺卿放声笑出来,襟怀畅快,笑声惊起寒鸦,绕树盘桓不散。

“走,我去置办。”秦照尘起身,收拾好那些元宝,打成结实包袱,“下次不要在野外露财,会招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