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在旁边听了个三分,见两人结束了语音,装作不经意地问:“你要去哪儿?”

“北京!”禾暖有点激动,“有个单主约我面基!”

“那个manman?”

“嗯。”

薛昭诡异地沉默了一秒,继续问:“那你要去吗?”

“去啊,”禾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去?他说带我去见CRZ。”

“不安全吧。”

“他看着不像坏人。”

“万一遇到骗子呢?”薛昭泼了盆凉水。

“骗我?我穷的叮当响,有什么好骗的。”

“谁知道他骗什么……”

“哪有骗子这么大方。”

“骗子又不会把‘坏人’两字写脸上……”薛昭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禾暖烦了,“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管得着吗?我就去。”他赌气道。

“……”薛昭实相地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又问:“之前他和你说什么了?说得你脸都红了。”

“你发神经啊?”禾暖彻底火了,吼道:“真是莫名其妙。”

“……”

两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禾暖冷静了一会儿,有点后悔朝薛昭发火,他也是担心自己。

刚刚自己火气不小,可这气儿从哪儿来的,禾暖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就不想了,反正都是薛昭的错。

薛昭心里堵得慌,一股酸劲儿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很难受,可他搞不懂为什么。

“吃饭了。”直到中午,两人都没说话,禾暖先憋不住了,低头递了个台阶。

“嗯。”薛昭眼睛不离屏幕,敷衍地应了一声。

禾暖直接摘了他的耳麦,盯着他漂亮的侧脸,“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行不?”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太肉麻了,不需要这么客气。

薛昭呆坐了两秒,沉默地站起身,算是答应了。

禾暖的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哼着歌走出了网吧。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和好如初,再没提过这事。

七月一晃而过,八月下旬,两人双排打上了王者。

薛昭是毫无疑问的天才,他的领悟力和反应力都强到离谱,沉着胆大,细节狂魔,天生的电竞选手。

禾暖能感受到,八月份后,薛昭仿佛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注意力高度集中,只用一天的时间,就能掌握别人需要练习半个月的操作,进步飞速,称得上日新月异。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做心流,是无数顶级运动员和艺术家追求的极致状态,薛昭不懂这些理论,但他却用得信手拈来,就像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样。

从青铜到王者,禾暖用了十个月的时间;而薛昭,从真正上手到王者,只用了三个月。虽然他观战过不短的时间,且讨巧从钻石开始,但这个成绩,足以说明他天赋异禀。

上王者的那天,禾暖像只乱飞的蜜蜂,高兴得手舞足蹈,整间网吧都是他的欢呼声。晚上他请薛昭吃饭,两个少年买了鸭脖鸡爪一堆卤味,偷偷溜回家,反锁好卧室门就开始庆祝。

酒精会影响人的神经,打职业最好滴酒不沾,所以他们只买了几罐奶啤和饮料。

两人肩并肩靠床坐在地板上,看常规赛直播,禾暖越看越兴奋,明明没有喝酒,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醉醺醺、晕乎乎的状态。

他扬起手比划,反反复复诉说他的梦想宏伟的体育馆、上万名观众、飘扬的彩带、金灿灿的奖杯……

一切的一切,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薛昭眼神发直,愣愣地听着,那瑰丽的梦,钻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