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不由得也压低声音：“为什么？”

“戈修元说，要是被他看到我和你见面，他就弄死你。”

薛昭沉默一下，用正常的音量说：“他不在这儿，我刚才看到他和童星辰走了。”

禾暖顿住脚步，觉得自己像个智障，他恼羞成怒地回头说：“那你也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禾暖气哼哼地走到甜品区，决定拿点小蛋糕解馋，没想到碰到两个熟人3S战队的教练张明如和……网红宁晓芙。

两人明显很熟，说说笑笑的，宁晓芙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她当过电竞主持人，认识张明如很正常。

看到禾暖，她有些惊讶，迟疑地开口道：“你是……”

张明如上前介绍：“他是p.d战队禾暖，我以前带过的队员。”

禾暖伸出手，“你好。”

宁晓芙回握一下，想起禾暖和戈修元的关系，略带尴尬地说：“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张明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对禾暖说：“其实她人挺好的，以后再介绍你们认识。”

禾暖不置可否。

张明如推推眼镜，继续说：“她是很清醒的人，和戈总的绯闻对她的事业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及时止损，已经和戈总分手了。”

禾暖笑了，“你是不是在说我不清醒？”

张明如愣了一下，下意识否认，“没有……”

禾暖倒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如果我有的选，我也可以很清醒。”

张明如心口一闷，他也算是这场谋杀的见证者，亲眼看着禾暖一步步走进戈修元的捕猎网。

面对张明如愧疚的眼神，禾暖耸耸肩说：“别在意，平心而论他对我还不错，这些年也没有亏待我，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

从奶奶生病到去世，都是戈修元陪在他的身边，帮他一手操办葬礼，每晚抱着他入睡，叫醒做噩梦的禾暖，不断亲吻安慰，最后还为他找了心理医生。

大概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他过去那么恨戈修元，如今想来，只剩下淡淡的一痕。

这就是一段孽缘，没什么好说的。

他心里不再有执念，只等着四年合约到期，转到别的俱乐部重新开始。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互相再也不亏欠。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张明如突然幽幽地叹一口气，“你完全在浪费自己的天分，当初我就应该……”

看着禾暖的眼睛，张明如说不下去了。

他沉默一会儿才重新开口：“禾暖，你知道吗，想赢就要有一股气，锐气傲气杀气……不管你叫它什么，总之心里要有一股气。”

“有了这股心气，你才有渴望，才有倔劲，才会不妥协不服输，顶尖选手在技术细节上几乎不再有差别，却还是能比出第一名第二名，差的就是心态，你现在……”

“你现在眼睛里都是疲惫，像暮气沉沉的老人。这种状态是赢不了的。”

禾暖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生疼，他笑得勉强，“张教练，你这套理论也太玄乎了。”

张明如摇摇头，没再多说。

两人分别时，张明如对禾暖说：“最近有个好机会，具体是什么我不方便透露，我会尽力向赛委会推荐你，你等我的电话。”

禾暖愣住了，其实自从张明如离开Apex后，两人再也没有过多的交集，没想到张明如还记挂着他，还愿意拉他一把。

禾暖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一直在说服自己我过得很好，没想到张明如寥寥几句话就刺穿了这层虚伪的面纱。

溃烂的伤口被翻出来，香甜的蛋糕变得难以下咽，禾暖点开手机，戈修元发来一条消息：让小刘载你回去，不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