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们也可以在画中幽会了。

其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地要向我展示这处秘境,他原本是稳妥缜密滴水不漏的人,但那天我来的时候,他触摸我的面孔,我在他袖子里闻到尚未散去的血腥气。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处理为了争夺这处秘境而杀掉的那些人,留下的那些痕迹。

带着血腥气,他低头亲我,唇舌仍然缠绵。我觉得恍惚,一瞬间以为他眼下沾了一滴血,但那其实是沈霖眼尾的一枚痣。

时隔这么多年,秘境里立起了一座朱漆小楼,飞檐翘角,垂着长串的青铜雨铃铛。

沈霖在其中,峨冠博带,衣饰严整,手中握着一卷书,从高位上缓缓向我看过来,含笑道,“你来了。”

我觉得脸热,我和沈霖在一起这么久,该做的和不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但我最觉得羞耻的时候,不是脱光了被他摆弄,而是他这样礼仪齐整地同我讲话。

沈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不自在,低头看了看,笑着说,“来得匆忙,没有换成便服,你介意吗?”

我很介意,但我不能说。我不敢忤逆沈霖,否则我根本不会来这一次。

世人谈及沈霖,多赞他一声宽仁,再然后就是说他长得好。

我不能说这话不对,沈霖确实宽仁,我从没见过他急言令色的时候,但是这么多年了,敢于忤逆他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他们怎么死的没人知道,但他们没有活下来,这是摆在明面上的。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我似乎从那些人的死里看到了沈霖宽仁之下的东西。

所以我堆出一脸笑,走到沈霖身边,要坐下来。

其实也根本不必刻意堆出来,因为沈霖这样穿实在很好看,纯黑的衣袍上以红线绣着沈家的玄鸟纹饰,衣袖长得一直垂到膝上。

我极少见他穿这样端正的衣裳来见我,想来是因为以我的身份,没资格见他这样装扮。

沈霖说,“别坐。”

我愣了一下。

沈霖笑了,“来,和我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