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俯下的高大身躯完全将他遮挡,我只能看到他贴在父亲腰侧的两条腿。十根脚趾时而紧绷时而舒张,伴随着他隐约穿来的呻吟,好似猫儿挠在人心尖上。他揪扯着父亲睡袍的后领,将它扯得松散下来。我才发现父亲肌肉偾起的后背竟然也有大片的伤痕,触目惊心的程度甚至比留夫人的腿伤还要更重,留夫人的手指颤抖地摩挲过那些伤,然后几乎要掐到父亲的肉里去。
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下纠缠交合,好像浑然不顾会不会有人看见。
留夫人忘情地呻吟,父亲在低低地笑。
最后留夫人求饶般道:“书硌得我的背好痛。”父亲才将他拖臀抱了起来,在他的颊边吻了又吻:“那我们回去吧。”父亲抱着他往房间走,我赶紧往角落里缩缩身子确保自己不会被发信。
我看见他安静地伏在父亲的肩膀上,双手搂着父亲的脖子,眼眸半垂。好像与前几天激烈反抗、高声咒骂的自己判若两人。
我想,他这回应该是真的被父亲驯服了吧。
IF线BE(四)
父亲这么多年来渡过了第一个有留夫人在身边的发热期,虽然手段有些过分,但最后留夫人的顺服让他也松了口留夫人再度启程的时候,父亲没有阻拦。
“费德米今年也十八岁了吗?时间过得可这快啊,”父亲亲自将留夫人送到悬浮梭边,他脸上洋溢着笑容,“请代我向他转达成人的祝贺,希望他能喜欢我送的礼物。不过……你真的还打算自己驾驶舰机去?现在到人马座的通航虽然已经很便利了,但航程依旧不短,独自驾驶会比较辛苦。要不然还是我安排一架转机……”
我听见留夫人打断父亲,平淡地说:“不用,来往那么多次我习惯了。”父亲见他如此笃定也不再强求,只叮嘱他要注意安全。这样分别的场景在他们之间上演过无数次,这一次也跟以前的那么多次一样没有什么不同。若硬要说有,那大概是这一次他们才共度了发热期不久,父亲心里觉得他们之间更近一步,即使是分别也没有以往那般伤心。
悬浮梭缓缓开出大门,父亲也站在门口目送着直到看不见悬浮梭的影子。
家中好像又恢复了原本的生活节奏,父亲的心才稍稍能落在旁人身上。我当然觉得开心,至少跟父亲交流的机会变得多了起来。
夏月的中后半天气愈发炎热常有雷雨,庭院里那些娇贵美丽的花儿都被雨水打得垂头丧气的。我不知道留夫人将我赔给他的向日葵花种种下没有,因为原来他种花的那片土壤现在空荡荡的,一点破土发芽的迹象也不见。父亲原本好像想把那一片的花草都铲掉安排人种向日葵的,后来不知为何他没有这么做,大概又是留夫人制止了吧。
我始终不明白,如果不在意为什么会只种那一朵,如果他很在意为什么后来又不种了。
这天晚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安德鲁森很害怕,尽管有我紧紧抱着他告诉他书上是怎么解释雷电这一天象的,可在他心底估计仍认为我跟他一样都是小孩子,没有大人在身边那样的安全感。他哭得厉害,抽抽噎噎地跟我说:“哥哥,我想要妈妈。”
要是平时,不用安德鲁森提,这种可怕的天气妈妈总会来到我们身边。可今天不一样,父亲和妈妈在一起。我知道妈妈虽然嘴上不提,可心里却是希望父亲能关注她、能关注我们兄弟两个。况且他们好像已经有很久没在一起了,留夫人走后塞缪尔夫人往往霸占着父亲的家庭时间,妈妈能跟他在一起很不容易。
眼见安德鲁森哭得发抖,我决定还是去妈妈的房间找她,说不定父亲也会一起过来呢!带着这种期望我把安德鲁森安顿在床上之后跑出了房间。
透过走廊一侧的玻璃窗,我能看见青蓝色的电光蜿蜒着将漆黑的夜空撕裂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