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做事要留有余地,最后用了些心计才把人带走。

琉璃一般清澈的湖水缓缓冲刷着岸边,越往远处颜色越深、越蓝,夏赊雨好像从没见过如此干净纯粹的湖水,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那这件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傅苔岑没着急回答,先捡起石头打了个水漂,结果成绩不佳,最后在草地上坐下来,这才答道:“别这么严肃嘛,不是什么大事,这段时间我想想看怎么改大纲。”

他越是轻描淡写,夏赊雨越是替他惋惜:“关鸿跟你写出一样的大纲这件事,还是很蹊跷,明明是你先写的,最后却是你改题材来避开他,这对你不公平。”

傅苔岑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有证据吗?”

夏赊雨愣了愣,缓缓摇头:“没有”

“那在大家的眼里,后公开的才是有问题的。”

“你电脑里应该能调得到文档创建的时间。”夏赊雨坚持己见,“我可以联系我的律师朋友一起想想办法。”

“就算能够证明我就是创意在他之前,题材类似并不构成任何罪名。”傅苔岑说,“就像一场商战,先机非常重要。现在先机已经失去了,法律并不能帮忙解决所有问题。”

夏赊雨承认傅苔岑说得对,在创意内容方面法律有它的局限,非常难以界定。他只好说:“不过就算是同样的主题,你来写,我认为也一定会比关鸿写得好。”

傅苔岑枕着手臂躺下来,整个人陷进草间,又顺手折了一枝,衔在嘴里,草茎随着唇齿的动作晃晃悠悠,使他看起来非常放松自在。

他挑了下眉,笑道:“夏赊雨,作为专业的版权经理,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偏心得太过明显?”

然而夏赊雨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挑逗带偏,他正色道:“我确确实实看过你们全部的作品,有这个发言权。其实同一个情节,不是每一个作者都能准确抓住读者想看的是什么,并且能够把这种感觉精准地传达出来,你的完成度远胜于他。”

傅苔岑不置可否:“被你认可我很感谢,但是如果我硬碰硬,非要在他之后上类似的题材,还是会引起争议。我不想我的书,带着这些东西出生。”

这一点夏赊雨倒是很可以理解,就如同他轻微的洁癖一样,作者对于自己的内容也一定是非常爱惜的。夏赊雨说着也在他身边坐下来,“那如果你已经决定重新写,我也非常支持。”

“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傅苔岑看着天空说,“我反省了一下,可能是年龄日增,才开始觉得那些获奖的名头重要,得不到会嫌再来一次费时费力,有点耗不起了。但跳出来看一看,也还好。”

“你知道吗,我写《攥酸》的时候去缅甸采风,离危险最近的一次是,有个小孩偷了我的电脑包,包里有我的电脑,自然也有我全部的稿子。我追着他跑到一个巷子里,结果看到有两个人在里面接头,兜售毒品,枪就别在后腰皮带上。”

“我当时脑子里真的空白了一瞬,然后出现很多糟糕的新闻片段。紧接着那两个人用衣服盖住后腰,盯着我径直朝我走过来,我大概是应该立刻转身跑掉的,但是好像因为恐惧没能挪动步子,于是我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

“问出口以后,我就后悔了,我突然意识到他们和那个小孩没准根本就是一伙的。但是那个光头冲我笑了一下说,他看到了,并且可以带我去找。我表面上答应着,可我内心知道如果被带到巷子深处就完蛋了,趁他们转身,我终于扯开步子掉头就跑。”

夏赊雨感觉自己又被带进那个语境里飘飘荡荡,心跳都变得快了起来:“然后呢?”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濒死体验。据说人在溺死前,是不会觉得憋闷或者难以呼吸,脑子里是纯净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