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房中用的膳,还时时刻刻念叨您”

羊稚听了,嘴角止不住扬起笑,在行李中翻出木匣子抱着。

回府后,阿四阿五将行李搬到屋中,便打开欲要规整,羊稚实在架不住困意,让阿四阿五去忙别的,自己倒在榻上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午时。

再睁开眼时,迷迷糊糊看见房中有人,坐起身发现是自己爹,正为自己规整行李,将衣物叠放在柜中,书册摆在香架之上,将制作机扩所用器具搬到侧房。

羊稚急忙穿了鞋,将羊房手中的东西接过,笑着唤了声:“爹”

羊房应了一声,给羊稚正了正发冠,理了理前襟,传唤阿四,要他去布膳,瞧着羊稚的脸说:“白胖了些”

羊稚捏了捏自己的脸,是稍微养胖了,可反观爹爹,却是清减了,不知是不是这月来吏部事务多有繁重。

等膳食布好后,羊稚才发觉现在已是午时,便问道:“爹何时回来的?”

羊房给他盛了一碗清骨汤,说道:“刚回,下朝后皇帝与礼部谈论下月朔和公主出嫁礼制,皇上要采上九礼,礼部严大人认为不妥,与皇上在侧殿争论,将近午时才罢休”

提及朔和公主,羊稚愣然,朔和公主便是当初在宫宴上扬言非他不嫁的皇帝独女,只是她与当朝薛太傅长子年初刚指婚,按照朝国礼制,皇家要对朝国未来驸马进行三宗普查,若是按照时间来算,现下薛公子应该是在国子监进行第二宗查,怎么会下月就完婚?

羊稚喝了一勺汤,突然察觉不对,问羊房道:“皇上与礼部商议,怎么会将爹爹留在侧殿随侍?”

羊房闻言皱起眉,将木筷放在碟沿,沉默良久才与羊稚说:“后日便是朔和公主出嫁前的宫中盛宴,薛家子弟与官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宴,皇上在侧殿召见我,未说别的,只说后日宫宴,务必将你带去”

羊稚听清后,僵了面色,只觉脑中响了一记惊雷,震得人说不出话。

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羊稚想不出别的缘由,只能是因为朔和公主,因为两年前那桩传遍满京的旧事,只是他实在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和意图,照常来说,不应该是不让他参席,以免惹人议论。

羊房见他面色发白,握住儿子的手,说道:“不必怕,你是随爹一同去,万事都有我呢”

羊稚手背一热,心中也暖了,笑着说:“儿子没怕,只是有些不解。但仔细想来,皇上只见过我一次,我与公主自那以后也再无来往,宫宴上应该不会为难我与爹爹”

羊房点了点头,随即垂首沉思。

两人一同用过午膳,羊稚抱出木匣子给羊房,里面躺着个墨绿色雕金纹的百宝盒,两只手掌大小,棱圆形,极其精巧。

羊房接过,细细打量,夸道:“这个比之前那个更精细些,你向熊先生求学一月,手艺更巧了”

羊稚将百宝盒中的间柜一个个打开,对羊房说:“这机关是我向熊先生学的,之前为爹做的那个只有十个间柜,这个和之前那个同等大小,却有四十个间柜,柜壁虽薄薄一片,但坚如顽石,您最爱自配香料,这百宝盒小巧,放在书房盛放香料正合适”

羊房欣然接过,又听羊稚说:“熊先生的百宝盒举世闻名,我只学到皮毛,爹不嫌弃我做的东西就好”

羊房拿着百宝盒,有些鼻酸,这月里,他总是心空,有时自官部回家,更觉得府宅空旷,想念之余,也有些生气,生气羊稚日益长大,不再甘愿受限府中,生气他现在人在别处,心里一定是开心畅意,早早将他这个爹抛之云霄天外,心里便生了一个肉疙瘩,总是痛的。

现在,那肉疙瘩不经生,因为一个百宝盒,便消去的无影无踪,叫羊房通体舒泰,再也生不来气。

羊房摆弄着百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