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阮榆,两人相偎,听着马车外车轮撵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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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斜阳没

到平訾时,日已渐落,天边火烧着云霞,绯红一片,时而有鸟群飞过,墨色剪影,交相应和,瑕静如画。

阮榆一行到了大熊所指之地,宝华街街头,果然见了李家府邸,府门较窄狭,也无侧门,一瞧便是商户所住之府。

此刻府门闭着,精骑军掀了黑布,迎着大熊慢慢爬出车笼,路上行人见了,或面有惧色匆匆而去,或吓软腿脚惊叫出声,或躲起身形窥暗观之,还有三两孩童,年纪尚小,不知何为惧怕,围在车队前,童声稚嫩天真:“熊熊,是大熊熊”

阮榆快步上前,欲敲响府门,免得惊扰百姓,却在此时,听得一惊乍之声:“神熊先生!”

一行人循声望去,见是一青衫公子,手中提着药包,豪无怕色,直踱到大熊面前,羊稚瞧他,只觉得面貌有少许熟悉,却不甚认得。

“芟荑迷途,遥去还家返逍遥”青衫公子吟道。

羊稚听了这句子,当即便想起这位公子是谁,原来他是在山宛杂耍街巷中,出头与大熊对对子的文人公子!

那公子一直称大熊为神熊先生,倾诉感恩之情,说他归家后,忘却争名逐利,心性回归淡然,不必再看人脸色,现下经营家中生意,万事亨通。

不多时,那公子许是察觉他自身有所失态,忽视与神熊先生同来之人,这才向阮榆一行互行了礼,寒暄几句,对阮榆说道:“我外出为母亲抓药,方才归来时,见诸位流转在我家门外,不知事出何由,若与我家有关,我必相助”

羊稚听了,有些吃惊,问道:“公子是李府中人?”

那公子点点头,羊稚与阮榆对望一眼,都觉心里惊讶,感慨这时间因缘巧妙,反观大熊,虽身形稳固,但一双眼眸再不是温静无波的,而是染上些疑惑与微不可察的喜悦,投向青衫公子。

“不怕众位笑话,我与李家二小姐情投意合,三年前成婚,只因李家二老多年前丢失大公子,膝下只有女儿,招我入门,我如今是李府入门女婿,权当二老半个儿子”

原来如此,羊稚见大熊眸中稍显湿润,清楚他心中想知道什么,便问那公子:“不知二老身体如何,是否康健”

青衫公子面色稍滞,停顿几许说道:“父亲母亲相携一生,顺遂正然,父亲前年病逝,安详而去,母亲惹了风疾,重病在床,大夫说风烛将灭,只靠一口气吊着,才不致身去”

父亲已去,母亲重症在床……

羊稚心下感伤,鼻掩酸涩,更不敢去看那大熊,不知他该何等伤心。

阮榆见状,大掌悄悄握住他的手,问那公子:“不知尊母前些年丢失的儿子有未找到?”

青衫公子回道:“天地无涯,若是坏心之人刻意行恶,哪里能轻易找到,不瞒您,母亲到现下还没过身,便是挂念所丢之子,经常梦到,日思夜想,因此吊着那口气”

阮榆思忖片刻,面不改色道:“神熊与李家公子深有渊源,前些日托梦于神熊,要神熊替他前来探视李家主母”

青衫公子面露悦色,随即又惶然,面色白几分,问道:“若是李家公子还在,我该称一声兄舅,听您言,难不成我这素未谋面的兄舅已然……已然不在人世?”

阮榆点头,青衫公子瞧了,十分落寞,强打起精神,回首望了望大熊,思虑多时才说:“神熊外形怛人,母亲虽已意识不清,但未病前最怕牲兽,若带神熊去她塌前,实在是怕吓着她老人家”

说到此,三人皆沉默,阮榆正要开口,却听的一声微弱惊呼,回首望去,见是一女子,女子身怀六甲,纤手扶着挺圆肚腹,着急唤道:“青几,青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