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她双颊潮红,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一只手撑在郑书意身侧,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划过她的唇角。

“心疼你,害怕控制不住的时候,会伤到你的手指。”他的声音低哑到有了蛊惑的效果,“结果你说我不行?”

郑书意:“……”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眨眼。

“是不是我一直太纵容你了?”

因为没有戴眼镜,时宴眯了眯眼,没有等她的回答,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她的耳垂。

“我、我不是……”

她双手攀着时宴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完全变得不像她的嗓音,“我……”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

郑书意的呼吸再也不受自己控制,胸口一下又一下地剧烈起伏,连窗外的雨声都听不见,只有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别、别看了……”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簌簌落叶带着水湿漉漉地贴到了窗上。

混混沌沌之间,郑书意听见时宴低声说:“书意,你好敏感。”

像沉进了滚烫的泉水中,郑书意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

她咬着左手的指尖,朦胧睁眼,眼波在灯光下沉浮流转。

片刻后,她朝时宴伸手。

他应着她的邀,俯身吻住她的时候,她的手缠住他的后颈。

服帖的衬衫在缠绵中皱褶、剥落,凌乱地散落在床单上。

春天的雨甚少来得这么急促而猛烈。

她半睁开眼,刺眼的灯光晃动着,他肩膀的肌肉曲线在她眼前忽近忽远。

郑书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次又一次地撞击中消散流逝。

她看见他眼底的泛红,看见他额变的青筋,看见他眸子里的自己,如坠入湍流的树叶。

沉沉浮浮,全都随着他。

第六十三章

这场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停歇的,只留下微弱的虫鸣隐藏在瑟瑟风声中,沉睡的人完全听不见。

室内。

郑书意趴在枕头上,薄背凌乱地搭在她身上,汗湿的长发披散在白色枕巾上。

肩膀以下,半张背都裸露在外,柔和吊灯洒下光柱,将蝶骨上的红印衬得格外明显。

她睁眼看着床边的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半,脸上潮红还未完全退却。

然而一旁的人也还没完全安分下来。

时宴从她身侧覆身拥过来,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背上,带过一阵阵过电般的酥痒感。

偌大的房间,空气却很稀薄。

郑书意闭上眼,眉心微抖,每一口呼吸都闻到了暧昧的气息。

“不要了……”她往床边缩了缩,反手推开时宴,“我明天要工作,你烦死了。”

时宴的吻停滞在她后颈,拂开她贴在脸边的头发,随后起身。

“那去洗澡休息吧。”

郑书意却瘫着没动。

直到感觉到时宴的手碰到她的腿,试图抱起她的时候,她却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

然后胡乱地披上睡袍,低着头推开他就下床。

“我自己去洗,不用麻烦你。”

那几天莫名滋生的老夫老妻般至亲至疏的感觉,就在这一晚全面崩塌。

郑书意踏进浴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最后的力气也散尽,她背贴着墙壁,酸软地腰腿慢慢往下滑。

墙对面正好是一整块的大理石,在明亮浴室灯光下,有镜子的效果。

郑书意看着墙面映着自己的身影,适才的一幕幕又倒涌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