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赋心愿落空,仿佛看见李小宝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摇摇叶子就能下一场雨。他害怕自己攀不上李小宝的高枝,连着好几天没睡好,晚上带着黑眼圈兜兜转转地去了阿旺的住处,据小顺说他和徐家众多小丫鬟都关系匪浅,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阿旺正捧着一本书看得面红耳赤,徐赋见了把书夺过来,略略一翻,如获至宝,当即昧下不给了。
抢了书之后,徐赋想起正事,和阿旺诉说一番友人之烦恼,让他给拿个主意。
听了一耳朵我的朋友、那个姑娘云云,阿旺问道:“那少爷朋友喜欢的姑娘喜欢他吗?”
“谁说我喜欢她了?”徐赋初初接触情事,对喜欢、爱这类酸词敏感得很,他只是想娶李小宝而已,才不是喜欢她。
阿旺早猜出来那朋友就是徐赋自己,忍笑说:“少爷不是帮朋友问的么?”
“昂!”徐赋高声答,“我就是帮朋友问的。”
“谁说我那朋友喜欢她了?”
“那不喜欢娶她做什么?”阿旺追问道。
“就,就是想娶,觉得以后和她一起过日子挺好。”
“那还不是喜欢?”阿旺贱兮兮地冲他一眨眼,“是小宝吧。”
小时候徐赋从拾翠山回了家,对着一众亲友仆人,日日李小宝长,李小宝短,简直要吟篇李小宝赋,幸好他没有那等才华。
长到十六岁,身边的姑娘也只有一个李小宝,前年特意让他爹把绸缎庄的分店开在李小宝家铺子对面,为的是见面方便。阖府只有徐赋以为自己做的很自然,别人都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当然还有一个人看不出来,徐赋心心念念的李小宝。
二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傻子,不配成夫妻都算是耽误了别人。
而徐赋依然死鸭子嘴硬,否认道:“谁说是她。”
见少爷快把自己烫熟了,阿旺不再调笑他,说道:“要是少爷的朋友想知道那姑娘喜不喜欢他,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阿旺在徐赋耳边低语一番,徐赋听罢赞许地点点头,评价说:“小顺说得没错,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随后他抱起书要走,又折了回来,“以后你不能这么亲密地叫她叫小宝,要叫李姑娘。”
阿旺很是上道:“小的明白。”
“还有。”徐赋指指怀里的书,“帮我多买几本。”
“好嘞少爷。”
因为李贤中了进士,县令很是看重他,等他和李三一回家,就把他们父子请去喝酒,县太爷抬举,二人不敢不从,于是连喝了三天,现下正在家里睡着。
与此同时,家里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有些出了五伏的也来攀亲戚,方芸芸不胜其烦,干脆把大门从外一插,躲到店里来了。
沾了李贤的光,李家的香料铺子人满为患,街坊邻居为了给方芸芸道喜,都来铺子里买个半斤六两的调料,也算添个彩头。
李小宝和方芸芸忙得脚不沾地,以至于徐赋来店里的时候,她没时间搭理。
“怎么了,找我什么事?”李小宝问。
徐赋离她半步远,直勾勾地看着她说:“有姑娘约我晚上吃饭,在德顺居。”
“嗯,我知道了。”
“你,你觉得我该去吗?”
李小宝回头看着铺子里的人,恨不得飞去结账,“去呗,请你吃饭还不去。”
徐赋生怕她没听清,再三重复道:“是姑娘请我吃饭,挺好看的姑娘。”
“我知道是姑娘请你吃饭。”李小宝转头走回店里,握着笔微微一笑,“王叔,要结账呀。”
随后和徐赋一摆手,“赶紧去吧,别显摆了。”
徐赋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