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抬起右手,慢慢的摸到自己的心脏上,似乎在感受里面不同寻常的跳动和那种痛楚的撕裂感,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知道了。”他抿了抿嘴唇,“对不起,老师,这段时间是我强迫你了。”
夏松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惊讶,又在怀疑他是不是又在玩弄什么把戏。霍文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失落,“我以后会在老师的同意之下再跟你接触,我不会、不会再做任何让你感觉不开心的事了。”
夏松没有见过这样的霍文越,他知道霍文越的性格,之前那些温柔的伪装他都能看得出来,而现在对方完全没有任何伪装的样子,倒让他有些不适应。他犹豫了一下,才狠心说出残忍的话来,“你彻底的离开我,我就能开心起来。”
霍文越深深的看着他,眼眸里都带着痛楚,脸上的表情也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一般,几秒钟后,他低声道:“只有这件事我办不到,老师,对不起。”
霍文越在道歉之后就离开了,这让夏松有些意想不到,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稍稍有些犹豫,觉得自己的表现或者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他的性格总是这样,温柔的,善良的,平和的,跟人有争执的话宁愿自己吃点亏后退一步,被霍文越伤到这个地步,在对方强势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的说那些激烈的话,等对方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的时候,他又在犹豫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是不是要更温和一点才好,或者用更婉转的方式。
夏松躺在床上,一米五的床睡一个成年男人差不多也还好,其实如果是夫妻一起睡也不是睡不下,但是每次躺下霍文越的时候,他再躺上来就挤得多,重逢来不知道多少次夏松是在男人怀里醒过来的,这样骤然又变成了自己的独占空间,他居然有一点点的不习惯。
幸好只有一点点而已。
夏松努力忽略这件事情,霍文越说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后不来打扰他,就真的没再上门。两个人有对方的社交账号,霍文越会在早晚都问安,夏松每次都忍耐着没有回复。道歉的话霍文越没有再说过,似乎他已经明白了,划下真实的伤痕后,那样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他付出了一点实际行动,比如买东西让快递送上来,不是零食就是保健品,夏松有想过拒收,但是快递员说一句“此件不允许拒收”就让他不得不把东西留了下来,他想要还给霍文越,霍文越询问一句“老师要主动跟我见面吗?”就让夏松迟疑了下来,后面他几乎连过年的年货都不用买了,因为霍文越都给他送齐了。
男人就是这样,在金钱方面从来不吝啬,不论多贵的东西都舍得买,不过他大概知道夏松的性格,这次都没敢再送什么贵重物品,就连买水果都是买的普通的苹果和橘子之类的。
这些糖衣炮弹自然没有让夏松心里松懈下来,他已经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跟霍文越还会再有什么可能性,他没有吃避孕药,但也没有中招怀孕,这让他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失落。他偶尔才能梦到那个孩子,在梦里他陪着那个孩子玩耍,触碰到对方冰冰凉凉的身体的时候,夏松心里难受极了,在对方说“想要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候,夏松心里也是酸溜溜的,无比的后悔自己在六年前的那个决定。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回到六年前,那时候他不会在乎霍文越的想法,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甚至丢了工作也无所谓,他会尽自己的所能,来保护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让他顺利的在自己的肚子里成长到足够的时机,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会努力的养活这个孩子,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即使他被人看成是怪物也无所谓。
但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办法第二次再选择,这对他或者对霍文越来说都是一样的。
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