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红尘符所记下的东西随机不可控,并且只能以佩戴符箓之人的主视角观看。

宁汐说过她阿爹阿娘都是散修,会红尘符也不奇怪。裴不沉很好奇这符箓中的记忆会是谁的视角,打算等她醒过来就去问她一块看。

他这么想着,漫不经心将画卷翻了过来,然后和画中人的柳叶眼对了正着。

那是尉迟煦的脸。

裴不沉的耳边寂静一瞬。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月色昏暗、自己看错了,可闭上了眼再睁开,月光依旧明亮无情,图像上男子含笑的面容依旧是刻骨铭心的熟悉。

裴不沉呆若木鸡地站了一会,猛地拔腿往外冲。

隔壁的圆娘睡到半夜三更,忽然家门被重重砸响,来人似乎发了狂一般,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门板砸破。

“来了来了,深更半夜的是有什么事啊?”忘忧乡民风淳朴,夜不闭户,圆娘也没因为这深夜的不速之客害怕,揉着惺忪睡眼就去开门,一看见门外的人便大吃一惊,“裴公子,你这是?”

“劳驾您看看,认不认得这画上之人?”

圆娘见了鬼似的盯着他,慢半拍才去接那幅画,借着月色一瞧:“哦,这不是宁家伯伯吗,我记得的啊,小时候他还给过我糖吃呢。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说着,抬头去看面前的人,却见对方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也吓了一跳:“裴公子?”

裴不沉两只眼空洞洞的,好半晌才回过神,茫然的目光一寸寸挪回来,落到她身上,又想起什么,突然挤出一个笑来。

只是那笑容十分僵硬,倒更像是肌肉在痉挛和抽搐。

“您认识宁汐她爹,能不能将他的事情说给我听?”

圆娘愣了一下,才道好。

……

裴不沉神魂落魄地回到宁家。

月夜依旧寂静,久无人住的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整扫干净,经年累月的落花残叶铺了一地,层层叠叠,明亮月光下还能清晰看见虫蚁在缝隙之中窸窣爬动。

裴不沉抬脚碾过几只来不及逃跑的蚂蚁,坐在满是枯叶的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