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沉这才撑着桌子起身,手背上绷起兴奋的青筋,汗湿的手掌摁在光滑的红漆桌面,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然后他站了起来,两步就绕到了她的身后。

透过帐布的橙黄火光将少年修长却不单薄的身躯影子拉长,斜斜地投在眼前睡着的小人的身上,浓重的阴影轻而易举就将她整个人都包裹。

裴不沉原本因为酒醉而迷蒙的神色此刻一扫而空,此刻那双细长黑沉的双眸里全是亮得骇人的狂热。

他看了一会,突然用双手捂住脸,笑得浑身发抖。

笑了好半天,他猛然松开手,露出瑰丽潮红的脸颊,朝身下的少女俯下身去,将将要碰到时又兀然止住,像是害怕大力碾碎琉璃盏,上了瘾却只能咫尺相望。

接着他保持这个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好半晌,就只是大口吐息,仿佛得了肺疾无法呼吸之人,在本能求生汲取最后一口救命的新鲜氧气。

慢慢地,他开始了动作。

他从她背后垂下脖颈,脑袋埋进少女的脖颈之间,近乎贪婪地闻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身上那种花一样甜蜜的芬芳,简直宛如罂粟的蜜汁,勾人魂魄,诱人犯罪。

帐壁角落搁着半人高铜镜,清晰地照映出他们此刻身体缠抱的模样。

他看见自己从背后抱着她,两手交叠环抱住师妹整个纤细单薄的肩膀,分开的两腿将软绵绵毫无抵抗之力的腰肢夹在其中、牢牢固定。

有一瞬间,他的眸中浮现出了一丝迷茫:他究竟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

但是很快,被鬼气和酒精一起催生放大的欲念再一次支配了他混沌的大脑。

胸腔之内燃烧着蓬勃不熄的欲-火,他死死地盯着镜中缠绵相拥的两个人。

……这样的丑态,这样的令人作呕,难道只是他一个人的错吗?

裴不沉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少女脖颈处裸露的肌肤,因为饮过屠苏酒发了热,柔嫩如绸的肌肤上沁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如饥似渴地尽数吞吃入腹,只觉比天上人间的佳酿还要美味。

都怪她,都怪师妹,如果不是因为她冲他笑,如果不是因为她对他好,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恶心的样子?

花难道不应该知道自己是有罪的吗?散发出这样浓郁甜蜜的香味,难道不是早就该知道会吸引来像他这样觊觎蜜露的蚂蚁臭虫的吗?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

“今我不乐,日月其慆……”

篝火晚会终于到了接近高潮,雄浑的男声与婉转的女声交织唱到最高峰的时刻,裴不沉猛地张嘴,一口衔住怀里人的唇瓣,如愿以偿地听见身下人发出吃痛的梦呓。

活该!

让你香、让你香、让你香!他冷冷地心想,再一次用力搅弄探入的舌尖。

……

宁汐从头痛欲裂的混沌中睁开眼睛:“水、水……”

唇边被人递过来一碗温水,她立刻抱住碗一饮而尽,焦干得仿佛要冒烟的喉咙润过清水,才缓解了一些。

后脑勺好像有千万把小锤子在一齐狠敲,她还是眼冒金星,晕乎乎的好半天没回过神,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何夕。

“哪里不舒服?”有人贴着她的耳垂,声线优美如丝绸,慢条斯理地询问。

听着像是大师兄的声音,宁汐的脑中朦朦胧胧冒出这么个念头,可能潜意识里觉得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危险,心里不由自主地就松懈了下来,哼哼唧唧地抱怨:“腰,背还有肩膀,手都好酸。”

挖了半天的土坟,就算她平日里干多了杂役也还是吃了些苦头。

迷迷蒙蒙中,她感觉自己被人托住腋下坐了起来,勉强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