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去,众人便立刻想起了被抛在脑后的门规礼仪,立刻又安静了。

世道不易,礼崩乐坏,白玉京日颓西山,许多弟子也不再像往日那样严于律己了。

裴不沉让宁汐先回帐篷,自己留下来应付满腹疑问的弟子们。

宁汐却拖拖拉拉地不肯走,她还记挂着他先前流鼻血的事情,又担心他好面子不敢当众说,只好眼巴巴地瞅他。

裴不沉却像完全没注意到她祈求的眼神一样,直接带着一群弟子离开了。

他一边走,一边向身边的弟子交代了发生之事,随后才对医修道:“有个名叫裴尚的弟子中了鬼毒,此地条件有限,你即刻启程将他带回白玉京医治吧。”

两个医修应了,按照裴不沉说的地方寻到了早已昏死过去的裴尚,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往担架走去。

一人纳罕道:“明明昨夜已经替他清除了体内的妖毒,他的状况好转了许多,还能起身亲自去向大师兄拜谢,如何现下又成了这幅情状?”

另一人同样二丈摸不着头脑:“对啊,我刚刚把过脉,觉得他体内的鬼气崭新活跃,倒像是昨夜才刚刚感染上的。”

“说起来,他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还被烧伤了?”

两人迷茫地对视一眼。

*

有惊无险逃出了鬼帐,宁汐满手都是挖坟后的泥土,又腥又臭。

她屏住呼吸,反复在施了净水决的铜盆内洗了五六遍,才觉得鼻腔内那股刺鼻的味道消散了一些。

帐外很是热闹,已经是深夜了,却依旧载歌载舞,宁汐以为是众人刚刚从鬼帐中逃脱、正在庆祝。

刚刚用巾子把手擦干,大帐帘布就被人掀起来。

大师兄拿着一罐酒壶,面色酡红,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边,人还没到,酒香味就已经飘了过来。

宁汐一怔:“大师兄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