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像木偶一般,麻木死寂,眼仁都是僵滞的。
坐在一旁的祁未渊同样麻木,垂着头,呼吸微弱到几乎不可闻,像死了一般渗人。
整个车厢氤氲着冰冷与死寂,让前面开车的司机都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呼吸都不自主地放轻。
“铃”
突如其来的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静到看似没有人烟的车厢。
将司机吓得手一哆嗦。
他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后视镜,只看到一直看着窗外的祁瑾年像是没听见一般,仍然愣愣地看着窗外。
“咳,祁先生.....你的手机在响。”司机惴惴不安地提醒着。
这时,祁瑾年才缓缓从窗外收回视线,像一只动作僵硬的木偶,生涩地掏出手机。
“....喂....妈...”男人声音沙哑,不似过去那般温润,而是像碎沙卡在喉咙间。
“嗯...我们已经去过墓园那了...要先去取小瑜的...遗物...”
“你休息吧,妈。”祁瑾年挂掉电话,转而继续看着窗外。
一声不吭。
一路上,司机感觉自己在拉三个死人两个活死人,一个骨灰盒。
到了祁家别墅,两兄弟抱着骨灰盒一齐上了楼,祁未渊走到男孩住过的房间门前,轻轻推开。
房门响起一道吱呀声,在空旷的房间尤为明显,白色夹杂着金色的光线投射进来,将地上长期不住人的灰尘照的浮起。
祁未渊小心翼翼地放下骨灰盒,又从兜里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男孩的黑白照片。
动作逐渐缓慢,祁瑾年慢慢放下手,宽厚的肩膀忍不住颤抖着。
“小瑜....我们回家了。”祁瑾年轻轻出声,却没人回应他。
祁未渊侧过头,眼底湿润,鼻子发酸,他在医院已经哭哑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祁瑾年闭了闭眼,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开始去找男孩的遗物,柜子里的衣服已经被男孩全部带走,一件也没留下。
祁未渊则在床头柜那里翻找着。
突然。
少年看见最底层的床头柜留下一道缝隙,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着一沓折起来的白色纸张。
祁未渊顿了顿手指,从里面抽了出来。
少年垂下红肿的眼睛看着这纸报告,往下看着。
随后,他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猛得跌倒在地。
“呃啊”
少年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有含着空气的,像没有舌头的人一样,胡乱的叫着。
他神色慌乱,隐隐有着恐惧,他不停地蹬着腿,往后退,期望可以离那张报告远一点。
祁瑾年注意到,连忙过去,顺着少年的视线捡起了那张报告诊断记录关于绝症。
手指一松,轻飘飘的纸从半空中飘落到了地上,安静地一动不动。
“啊哥”祁未渊捂着头,面上全是泪水,明明嗓子已经快要废掉了,却还在拼命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祁瑾年面上空白,他恍惚间,脑海里只浮现出过去的那些话
“我...好像生病了...”
“那就自己去医院,你已经成年了,这种小事不要来专门告知。”
“这卡里有钱,自己想买什么就去买,不用拿生病当借口。”
祁瑾年猛得跪倒在地上,他捂着头痛欲裂的头,满脸的痛苦,早在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流满了脸。
“小瑜.....小瑜....对不起,对不起。”
过去那些随意伤人的话都成了穿肠毒药,都成了利刃,一把把插在男人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他脸色惨白,和祁未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