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模样没有多急切,但莫名却让祁瑜觉得他像一只大狗,紧紧缠绕在身旁。

祁瑜手指微蜷,他沉默了一下,慢吞吞道。

“不用了.....”

“你找不到路。”

祁瑜抬眼瞟了眼刑越认真的神色,终于没有再拒绝。

只是沉默地掀开被子,要下床。

但修长森白的脚还没触碰到地板上,一只温柔有些茧子的大手就伸了过来。

轻柔地握住男孩的脚。

温热的触感让祁瑜眼睫一颤,他有些瑟缩地缩了缩脚,却被强硬地握住。

“地上凉,别踩在地上。”

刑越蹲在床边,他看起来像是沉默寡言的丈夫,从边上掏出一双一次性拖鞋,像在照顾自己身体不好的妻子一般,给他穿上拖鞋。

寡言又温柔。

祁瑜站在地上,他抬起头看了眼男人,像一个被精心照料的精致的玩偶,任由男人从衣架上拿起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好像突然回到了过去。

祁瑜从过去一直贪恋的便是这样的温柔。

从诞生来,祁瑜有了人类的情感,却没感受过人类给予的爱。

他渴望这些,所以在遇到刑越的那一刻,他必然会沦陷进去。即使那爱早有预谋,甚至在从过去到现在,祁瑜都天真地认为刑越是个很善良的人。

没错。

祁瑜至今没看透过刑越的内里。

也许刚重逢时,刑越也恶劣过,强迫过,但在祁瑜厚的看不见底的滤镜里,刑越只是个性格阴郁些,但是是个善良的人。

比如说在过去愿意和他这个克隆人做朋友。

所以在祁瑜眼里,自始而终他找的秘书,也就是所谓的替身,都是像过去刑越的温柔而阳光。

他把唯一的单纯都留给了刑越,并且沉溺在这片虚假中。

两人一路无言,只是并排地走在去往祁娅病房的路上。

祁娅的伤要比他们的伤重上许多,早在祁瑜去救之前,祁娅就受到非人的虐待。

祁瑜也有做过设想和准备。

他知道祁娅会受很重的伤,会很痛苦,祁瑜有这个心理准备直面妹妹的痛苦。

但在见到的那一眼还是没忍住留下眼泪。

祁瑜伏在那扇大而透明的玻璃上,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祁娅。

女孩长不大的身体小小的,身子上插满了管子,露出的不多的肌肤上全是青紫的伤痕,包括脸上都是被划出的痕迹。

她像是被钢铁巨兽缠绕的羊羔,小小一只,看起来随时就会没了气息。

祁瑜咬着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滑,心疼得不行,旁边的刑越沉默地搂住祁瑜的肩膀。

这时里面的医生在走出来。

“没有大碍了,今晚差不多就可以苏醒。但是需要好好补,应该是被抽血了,而且是很大一管,超出人体范围,导致器官都呈现衰弱。”

医生有些惋惜地说着。

“还有一些伤口,淤青和刀痕之类的也导致血液流失....”

祁瑜怔忡地听着,手不自觉碰了碰脖颈被黑发掩盖住的红痕,那像是血做出来的项链。

又红又深,擦了药都没有缓和多少。

是被祁泞掐的,他还记得那时濒死的感觉,痛苦而窒息。

但在最后一眼,他看到妹妹踩着洞里的尸体爬上来,一把扑在了祁泞的身上。

忍着祁泞的用力的捶打,将祁泞拖远,不让祁泞碰到自己。

那些淤青和伤痕,是祁娅为了保护自己受到的伤害。

“哦,对了,她中途还醒过来一次,明明打了足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