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裹着大氅,细弱苍白的男人咳了咳,才到这般平静。

祁瑜扶着马车门沿,刚要爬下去。

就被摒尘一把抱了下来。

看似清瘦寡淡的佛子,实际手臂上全是肌肉,轻轻松松便将男人抱了下来。

祁瑜晃着脚步,踉跄着跌倒在摒尘的怀里。

清冷的梅香,掺着一股寺庙焚香气味,杂糅在一块形成了格外冷清又温暖的味道。

祁瑜不自觉地贪恋这股味道。

男人扶着摒尘有力的手臂,勉强撑起来,雪白的脸上在寒冷中显得透明,漂亮的眼尾处氤氲着红意。

陡然间,看似强大,能在受到侮辱,和病痛中温柔宽慰他人的男人,原来也很脆弱。

他有些自嘲地笑道,“不知道摒尘师父可有愿意收留我......”

寒风吹过,男人的唇色又白了几许。

摒尘垂下眼睫,看着眼底下,男人露出的脖颈,一点点露出的皮肤上显现出些青紫与红痕。

尽管摒尘是出家人,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但也能看的出来。

养尊处优的男人怎么会在脖颈处有这般暧昧的伤痕。

无疑是一种可能.....

摒尘攥紧手指,清冷的面容上神情淡淡,带着些许沉默的温柔道,

“如若可以.....我倒希望九千岁可以永远....”

住在这。

但似乎这话有些不合时宜。

摒尘将这话默默吞进了嗓子眼,不再多说些什么。

而是沉默地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搂入了怀中。

男人在心中默念着勿痴嗔,勿焦躁。

不过,再怎么念,心里那股难言的,如落地生根的大树般的郁气扰乱着男人的心头。

“走吧。”

马车又慢慢行进在小路间,一对人马不久后就到了寺庙。

到了寺庙后,祁瑜便吩咐让容滟他们回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容滟虽然多有不舍,不过还是离开了。

“主子你要好好的,回头我就来看你!”

容滟挥着手,带着身边的锦衣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祁瑜目送人离开,便在宁武寺长住了下来。

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虽然有提前安排好人不把消息传达给喻云廷。

甚至还安排了九千岁的替身。

但奈何喻云廷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手里的人不容小觑,早早安插了眼线在皇宫里。

于是,安插的眼线耗时半月,奔袭千里才得以告知喻云廷。

帐篷里,喻云廷坐在兽皮制成的毯子上,他在点燃的烛火下看着手里的物件。

是一柄烟枪。

喻云廷临走时拿走的。

本着相思之情,见物如见人的想法,每晚喻云廷都会拿出来仔细地看着,时不时出神地想着男人现在在麒麟殿会如何......

但这样的绮念很快就被打散。

“报”

一道令声传来,随后浑身脏污,连脸上都一片狼狈的男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喻云廷一顿,眉心紧锁,这人是自己安插在皇宫里的眼线,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离开皇宫的.......

喻云廷心中一跳。

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人,小人在皇宫看到九千岁在半月前的晚上失踪了。”

喻云廷猛得站起身,桌上的茶杯被突然的动作掀翻在地上。

“失踪?”

“怎么可能?明明这半月内,有飞信告知没有问题!”

喻云廷攥紧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