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煜苦笑一声，先前他确实没这个想法，但是眼下忽然就意识到李沛既有能力，也有情商，她为什么就不能做这个副主任。如果李沛的确是有意想要争这个位置，自己空降而来，还不懂硬件，李沛烦这不是很正常嘛？沈嘉煜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沛，表情中还带着些抱歉。

李沛无语地摇头，“我只想混日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按点下班！我真的不是不帮沈总您安排科室的饭局，我是为你好，你一个副主任，你何德何能，你能让整个室的人来给你接风？”

沈嘉煜这一思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

李沛又道：“我们产品室，做副主任的诀窍就是不做副主任。”

沈嘉煜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但是老陈的路子不适合他，他不是一个能走得了技术路线的人，“其实我觉得，作为领导，最大的才能应该是知人善用，而不是亲历亲为。我作为副主任，我最大的才能就是在这种时候，帮你解决后顾之忧，而不是亲自要帮你修机器，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情，我知道陈副主任也好、王主任也好，都是在技术这条路上走来的，但是做技术的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去做他们的技术？像骆七、像张神童，他们完全可以拿更高的工资，做更纯粹的工作。”

“不是骆七、张神童的年薪不诱人，是当领导的性价比更高。”李沛给自己舀了一碗汤，“你还想让小王总去做一个纯粹的技术人员，你来领导他？动人蛋糕犹如杀人父母。”

沈嘉煜赶紧摆摆手，他从来也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说让小王总和陈副主任不要升上去，我说我现在的位置，我在这儿，我就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小王总会为你善后吗？”

李沛问：“那你能让我白拿工资不干活吗？”

“知人善用，不是滥用。”

“所以说到底，你为我们善后，还是因为你要用我们的能力给自己筑功勋。”

“停！”方婷婷大喊一声，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聊工作？”

沈嘉煜笑了，附和着点点头，“是有点煞风景了。”

李沛则吐槽道：“我和你俩除了工作还有别的好聊吗？”

“我八卦一下，”方婷婷看着李沛问，“你和我师父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啊！”李沛摇摇头。

“真的没有？”方婷婷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所以你这半年处处和我过不去，是因为你觉得我和你师父在谈恋爱，我让你塌房了？”

“我没有和你过不去，我只是看不上你那副怂样子。”方婷婷看着李沛的样子，觉得她不像是在撒谎，可是想着李沛和骆七相处的状态，说两人没在谈恋爱，那这个关系也有点过分的亲近了吧？骆七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只有在李沛逗他的时候才会笑。

李沛又问：“你不会真的对你师父有点心怀不轨吧？”

沈嘉煜道：“骆七那么优秀，婷婷喜欢也很正常吧？”

“不正常！”李沛说，“小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师父的白月光你是没见过吗？而且他俩分手之后，你师父就一直没走出来，你要想攻略你师父，那不就是撞南墙吗？”

沈嘉煜替骆七说：“男人如果不想分手，那一段感情是很难结束的。既然已经成了白月光，已经分手了，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说明人家骆七放下了。”

“不不不，你不懂！”方婷婷则站在了李沛的观点上，“我师父那个白月光，绝了！他绝对没放下。我跟你打赌，我师父这次去美国肯定和这个白月光有关系，以后项目结束了，也绝对还要回美国。”

沈嘉煜问：“赌什么？”

方婷婷思忖了半晌，才想到一个条件：“谁输了谁请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