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思虑归纳为杞人忧天了,她想再多有什么用呢?她发现八爷还没起来,甚至房间里也没有丝毫的动静,若非八爷的鞋子还在门口安静地待着,李沛都要以为他已经去上班了。

去上班的路上,李沛还在思忖八爷会不会因为前女友的突然出现和自己说分手,若是真的说了,她该怎么办?思忖半晌,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甚至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特别烦心或者忧伤。待上班之后,高强度的通信试验便展开了,她再也无暇去顾及感情上的处境,只想收集尽可能准确的情报以供骆七做改进的工作。

连续三日的日间通信结束之后,北京城迎来了暴雨天气,李沛去上班的路上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的,总觉得今晚的通信试验会出状况。果不其然,一入夜,通信信号就全无,切换了所有的频率都无法进行有效收讯。

李沛打电话给老陈说:“我感觉可能是天线被风吹倒了,我上去看看。”

“行,那你调整好在群里说。”

“好,”李沛压了电话,就上楼去了天台检查天线去了。

那边老陈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李沛的回信,便开始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也是无人接听,连打十几个都未能接通。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再一看手机里BJ是暴风雨,老陈有些着急了,给骆七打了一个电话。

骆七半梦半醒间,听见手机一直在响,火气“蹭”地就从心底腾了起来,摸着床头的手机,迷迷糊糊里滑下了接听,按捺住胸腔巨大的怒火,尽可能平静地说了一声:“喂?”但仍旧能听得出他的起床气。

老陈开门见山:“骆七,你现在能去一下公司吗?”

“怎么了?”骆七闭着眼睛问道,其实根本没有听出来电话那头是谁。

“李沛失踪了。”

“什么?”骆七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

“刚才说去调整天线,这会儿怎么都联系不到了,你能不能去单位看一下?”老陈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地说着。

“我现在就去!”骆七说着,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暴雨夜的大街上,打个车极其困难,骆七在路边站了半晌实在是看不见一辆出租车,私家车也不会在二半夜的大雨中停下来问一个路人的需求,最后骆七扫了一辆自行车,冒着雨从家到了公司,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他也顾不得湿透的自己,径直奔向了研究所的楼层,推开了实验室的门,这里果然空无一人。

李沛的手机在桌子上扔着,电台已经关机了,旁边是李沛填写的通话试验的信号强度记录,但是李沛的人并不在办公室里。骆七赶紧上了天台,但是天台的门是紧锁的,他使劲儿地拍打着天台的门,大喊:“李沛!李沛?”

门内始终无人应答。

骆七又回到研究所的楼层,从试验室一路找到厕所,连女厕所的每一个格挡都翻了过来,仍旧无人应答。他思忖再三,想象着李沛去调整天线可能形成的路径,最后还是觉得她应该就在天台上。

骆七便下楼去找大楼的保安,保安半梦半醒间被骆七叫了起来,也是满肚子的气,起身冲着骆七吼道:“你谁啊?”而后,见骆七淋得像个落汤鸡,这保安又有点害怕,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电棍举了起来。

骆七自报身份后,同保安说:“把天台的钥匙给我。”

保安更气了,准备数落一通骆七,但是骆七面色很难看,用非常凶的口吻和保安说:“我们的人锁在上面了,赶紧给我!”

保安这一听,想起刚才巡逻的时候自己锁门的事儿,心虚地问骆七:“上、上面还有人啊?”而后他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几点了,我见天台的门大敞着,寻思着是谁没关呢……”

“钥匙!”骆七这下能确定了,不由地吼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