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工作上花费了几乎所有的精力和时间,也因此忽略了很多,甚至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
第一次听到钟寅谈起自己的私事,主持人难掩惊讶:“您说的这个人,是您的恋人吗?”
钟寅再次沉默,听筒里轻微的电流声传到耳朵里。
他说:“假如我能找到她,我希望可以跟她道歉,希望她能再给我一次重新追求她的机会”
采访的尾声,主持人感叹:“多谢钟先生百忙中抽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也祝愿您早日找回您的爱人!”
钟寅似乎笑了下,语气很轻地回她:“谢谢。”
在这个算不上收听高峰的时间段,一个无人特别关注的电台采访,不知会经由多少个音响播出。
钟寅在座椅上怔然许久,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帘幔。
秋日的阳光已经算不上热烈,树叶开始染上萧瑟的痕迹。
他站在那里定睛看了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地出神。
不知道在冬天来临前,他能不能把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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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错章勿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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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棋子颜
钟寅决定卸任是在一个月前。
钟兆山因此发了很大的火,手边最喜爱的青花压手杯直接摔了个粉碎。
退至后线坐镇多年,他自认为可以毫无波澜地度过晚年,未曾想会被自己亲手扶持上去的孙子背刺。
钟寅不躲不闪,碎裂的瓷片划过颧骨,血珠立马冒了出来。
仿佛早有预料,他的声音堪称冷静,此时也不慌不忙地劝着钟兆山,“您的身体要紧,医生说您不宜动怒。”
钟兆山胸腔剧烈起伏,打理整洁的雪白胡子跟着颤抖:“你,你背后做的那些,当真以为我一无所知吗!”
钟寅垂着眼睛,毫无慌张神色。
他当然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无论是刻意把钟家其他子孙养成废物,或者是故意纵着钟承扬得罪周家朱家,钟寅都不意外钟兆山会知道。
只要他还是钟家最顶用的那个,钟兆山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如当初他那个人血缘上的父亲一样。
钟寅有时觉得自己活得像只狗。
被抛进钟家这个斗兽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无时不刻做好准备撕咬。
用利齿,用尖爪。
以最狼狈的,毫无脸面的姿态换来活着。
他曾经以为只要赢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尊严,体面,以及从未得到过的,爱。
直到后来,他终于在这个斗兽场里血淋淋地活了下来。
所得到的不过是操纵者奖赏的一块腐肉。
这怎么够。
他必须要所有曾经嘲讽过他的人付出代价,只有想到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进场的机会,心理上才能获得一丝快慰。
钟寅默了片刻,开口道:“感谢您老对我多年的栽培,只不过我实在无心继续下去。”
钟兆山眼睛死死盯着他,从前他以为这个孙子是最像他的人。
比他的父亲还要像。
聪明,狠辣,果决,不择手段,并且克制。
目睹父亲死于放纵情欲,所以一直清心寡欲到了极点;也因为心里怀着对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愤恨,所以能忍气吞声,从最底层一步步爬到他们望尘莫及的位置。
恨,并不是一件坏事。
钟兆山一直这么想的。
恨可以催发人的斗志,只要钟寅可以把晖升发扬光大,别说废掉一个钟承扬,就是十个,他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