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围着的人都发笑,打趣道:“年哥儿很爱水,瞧这模样舒服得很呢。”

王婆子见辛年适应了,便开始唱起了祝福词,她唱一句,旁边围着的辛家长辈们便轮着往辛年身上浇一回水,再往盆里丢些钱。

等她唱完了,盆里便铺满了铜钱,甚至还有辛长平、辛丰收、辛氏族长每人都往盆里扔了个小银裸子,盆里的钱加起来比她接生的辛苦费还要多。

王婆子瞧得高兴,这盆里的钱财最后可都是归她的,便满脸堆满了真心的笑容,越发的喜气洋洋,把辛年从头到脚的洗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然后才拿帕子擦干了,重新穿上一边备好的另一套衣服。

洗三的仪式全弄完了,辛姑母早准备好了宴席,今日日头好,便在院中支了张大圆桌,大人们在圆桌上吃酒,小孩们在石桌上单开一桌。

辛月和辛盛轮流抱着辛年,换着吃饭,吃了个七分饱,辛月便起身说要去灶房端宋氏的药膳送去。

辛盛心里好奇为何舅舅舅母突然走了,但身边一直有人,没有机会单独问辛月。

正好怀里的辛年开始变得不安分,他想了想,便招呼弟弟妹妹们接着吃饭,自己则抱着辛年起身说:“年哥儿也该回屋里歇着了,我送他过去,待会儿再回来陪你们。”

辛月进屋的时候,见宋氏没在床上躺着,坐在她惯常绣花的坐蹲上,手上举着一副绣画正入神的端详。

辛月把药膳放到桌上,自己凑到宋氏身后去搂着她的腰,亲近的将脑袋搁在宋氏的肩头,靠在她身上问:“娘亲在瞧什么?”

宋氏侧脸对着辛月笑了笑,说:“这是你阿婆送我的嫁妆。”

辛月听了连忙仔细去看这绣画,她听宋氏说起过阿婆的绣技高超,但记忆里只见过阿婆替宋氏做的嫁衣,绣画宋氏都一直宝贝的收着,没拿出来给她瞧过。

这绣画上绣的是猫戏图,上边一只小狸花猫用小爪子和自己的尾巴打架,一只小三花猫压着另一只小狸花猫玩闹,一只成年的大猫眼神温柔的瞧着几只小猫,举着前爪自己舔毛。

辛月瞧不懂门道,也不知道这用了什么针法,只是觉得记忆里宋氏对阿婆绣技的夸赞真不是夸张作假。

这绣画上的猫可不止是好似眼珠子有神,连身上的毛都纤毫毕现,还似乎有被阳光照射出不同角度的光泽,光只是瞧着这绣画,似乎都能想象到若是伸手摸上去的话,猫猫们毛茸茸的触感,和柔软的身体、温热的体温。

辛月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惊叹道:“阿婆的绣画好像真的呀!”

宋氏面带骄傲的笑着说:“这就是你阿婆的绝技呀,为了给我绣这个陪嫁绣画,可是特地用了她所有的绝技针法绣出来的呢,平时你阿婆绣一副绣画也就月余时间,这幅足足绣了小半年,当初被客人瞧见了,愿意花四十两银子买,你阿公都动心了要卖,只你阿婆执意要留给我。”

辛月听了难免遗憾,这么神乎其技的绣工,只因为阿公对女儿的偏见,便断了传承,失落的说:“好可惜,阿婆这么好的绣技竟然没传下来。”

宋氏听了愈发不舍的轻抚着这幅绣画,感叹的说:“是啊,往日娘亲绣的绣品,估摸着他们这几年吃老本应是都卖尽了,我手里也就这一幅,若是卖了,以后再也瞧不见娘亲的绣画了。”

辛月听了奇怪的问:“为何要卖阿婆的绣画?娘亲应该好生收起来一代代传下去才是呀。”

宋氏愈发难舍,心中十分纠结,若是不卖绣画,便没有钱开铺子做生意。

想到徐氏所说,她的绣画在府城已经没有销路,宋家的绣庄都要改行只做衣服了,宋氏又皱起了眉。

原本是打算有机会自己开个小绣铺,现在想想没有娘亲那般的手艺,这些高档的绣画生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