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的管事胡娘子和染坊的管事宋惜娘几乎常驻在清水镇。
商行买的几块地皮是挨在一处连成一片的,本来中间有一块地皮的主人不想卖,说是以后想在那起一间宅院,结果知道周围的地皮都被辛氏商行买下了,瞧着辛氏商行的丝坊、染坊建起来,自家那地正好被围在中间,日日吵闹根本无法安居,便又主动上门把那块地皮也卖给了辛月。
那时丝坊、染坊的地基都打完了,已经不能再改动,辛月便干脆把中间那里单独建了两处宅子,准备一间做男工宿舍,一间做女工宿舍,这才有了辛氏商行招工包吃又包住。
如今丝坊、染坊,还有两间宿舍都建好了,长河村里的丝坊与染坊还没搬过来,就是为了空出场地先招人。
辛月让人做了两块大大的牌子立在丝坊与染坊的门前,上面写着大大的招工二字,下面则是数行小字,写得是招工的种类、人数与要求。
先前丝坊的人数是按每月能出布一千匹招的,如今是第一次扩张,老带新一人也教不了太多徒弟,便先把人数扩充到三倍,等这一批新的工人上手了,再接着招第二波。
于是此次丝坊招缫丝工二百人,织工四百人,只要眼利手巧心细的女子。
染坊招染工,要的是年轻力壮、善于辨色的男子。
泡进染池、染缸的布料吸足了色水,要多重有多重,力气不够的人可做不了这个活。
若是眼睛有色弱、色盲者,也万万不能招进来,到时候你交待他把布料送到青色染池里,他给你扔进了蓝色染池,料子毁了,跟他辩不明白,人还得气死。
染坊的活难度不如丝坊的活高,但受丝坊的产量限制,丝坊产不出绸布来,染坊也没有活干,便也先只扩充到三倍,便先招两百名染工。
大大的招工牌之下,各放了一套桌椅,每日都有商行的人坐在那里接待来问询的人,丝坊是胡娘子与辛月在那,染坊则是辛祝带着宋惜娘。
来辛月她们这问询的多是年长的大娘带着年轻的女儿、儿媳,她们过来便先问:“听说你们丝坊招女工,一季能领二、三两银子?”
来辛祝那边的多是青壮男子,或是年纪大些的大叔领着自己还未及冠的儿子,也是最关心那收入,不敢跟宋惜娘一个小姑娘说话,便纷纷围着辛祝问:“听说这染工一季有二两银子?是不是真的啊?”
要知道辛长平有举人功名的时候在县衙做书吏,一月也才一两银子,平时商行、商铺里招人,一个月能给上五百文都是高收入了,刚进去的时候都只能拿到两三百文钱呢,除了褚家那种大商行包吃包住,别的小商铺最多管你一顿饭。
而辛氏商行打出了包吃包住的名头来,若能被招进去,便没有多少别的开销了,那这工钱等于全都能存下来。
潍县村里的普通人家,取个儿媳的聘礼也不过二、三两银子,可务农的人家要攒下这二、三两银子得攒上三年,若是家里儿子不止一个,几年家里人都不敢生病。
像崔慧娘的夫君,刘三郎家便是,儿子越多,吃得越多,攒下的银钱越少,到四个儿子有三个该娶亲了,竟然连一份聘礼都拿不出来。
若不是刘三郎心思活,把自己找了个富足人家招赘出去,说不定到现在他大哥都还娶不着娘子呢。
不论是辛月这边还是辛祝那边,都是肯定的点头答复,见来人意动,便给他们记下姓名,再给他们发一个号牌,等月末那日按号牌顺序入内考核。
几日下来,一共招六百人的丝坊登记了一千余人,只招两百人的染坊竟也有近千人报名,辛祝和辛月说起的时候很是叹息,说:“大多都是家中地少无财,娶不到娘子的,少数成了家的,也是诉苦说没分到一亩地,养不活妻儿。”
而在丝坊登记的更是出乎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