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时也可教自己念念书。

大伯有秀才功名,若教导自己得以考中童生,他也好说个有些家资的好亲事。

盼着未来娘子嫁妆丰厚些,似大伯母那般,也能供他继续读书科考。

这话他不敢在家中时提,他爹本就看不惯他和娘亲向往城里的生活,偏又不敢说教娘亲。

只敢日日对自己说些人要脚踏实地,莫要好高骛远之类的话敲打自己。

可辛砚偏不想认命,同他爹一般当个农民,他爹当初同样和大伯一般念书,只是他没有天赋,没能带着妻儿脱离农门。

辛砚便想自己改变命运,他就是羡慕城里人的生活,人有上进之心,这有什么错?

只是大伯今年要参加乡试,那必要闭门苦读,定是没时间搭理他的。

若真的只是每天做些杂事,会不会耽误了念书,说不定还不如在村里跟着阿公求学。

辛砚顿时十分苦恼,不知是否还要跟大伯提出去县城帮忙。

辛长平和朱童生可不知身边小儿心中的纠结,两人聊了一通学问,直到族长让人敲钟集合,辛长平才起身告辞,带着满腹心事的辛砚往族中宗祠去。

辛氏乃小姓,族中人丁不旺,长河村共有三十多户人家,男丁一共也不及两百之数。

族中除了辛长平这一房考得功名在县衙公干,其余皆在村中务农。

是以族中族祭,主桌上一桌子老辈长者,只辛长平一个年轻人,不仅得坐主桌,还坐在族长身边的尊位。

不论哪朝哪代,农民的日子都是不好过的,除了朝廷核定的赋税,和一年一次的徭役外,地方还要层层加派。

长河村的村民一年要服役三次,修建河工、造桥铺路、清运河淤泥,甚至州府衙门新建翻修,都得往下面县乡抽调丁役。

以往辛氏的族人因人少位卑,在官面上没有说得上话的人,每次徭役都是哪里最苦被派到哪里。

直到辛长平中了秀才后,情况便有了好转,到辛长平在县衙公干成了县令大人身边的红人后,更是哪里活最轻派到哪里。

是以族长才会从族产中掏钱,替辛长平修房子,还把村里最好的一片宅基地都批给了辛家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