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家的绸布庄有胡老板管,她完全不用操心,便专门购置了辆骡车,请了车夫日日早出晚归的来往与长河村与潍县县城。
可辛月还得兼顾着锦绣阁的生意,便只在有事需要她去的时候蹭着胡娘子的车一块儿去长河村。
如今还在筹备期,辛月还能兼顾过来,等一切步入正轨了,辛月肯定是没有精力还做着锦绣阁的掌柜的。
如今辛月每回不在铺子,都是靠崔慧娘在柜台顶班,一开始辛月和宋氏本想培养崔慧娘接手锦绣阁的掌柜之位,可崔慧娘对经营之事不甚感兴趣,她还是更乐意专心做刺绣,提升自己的刺绣技艺,所以宋氏又寻了牙人慢慢寻摸合适的人选。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只在书院求学的辛盛还不知晓状况。
端午后他走前还只知道妹妹怀疑那桑树的虫卵是蚕种,并不知道这事儿结果如何呢。
这事需要保密,家里自然也不会派人到书院这人多眼杂的地方给他送信告知,所以辛盛这半个月十分惦记此事,这次放假他脚步飞快,瞧得暗中护卫他的金刃与金戟面面相觑。
他们二人收到的指令只是保护辛盛的安全,一个年幼的书生,又没有入朝为官,自然还不到监视他行为举止的时候,所以金刃和金戟只是每日远远守着辛盛,并不曾凑近听他与旁人的交谈。
不过辛盛每日和何人有过接触,他们倒是都知晓的,这些时日并不曾见他家里有送什么信来过,金戟奇怪的问:“辛盛这是怎么了,他家里有什么急事么?咱俩轮班的时候没错过什么吧?”
金刃摇摇头,也有些疑惑,便说:“我也不知,许是年幼想家所以归心似箭?”
辛盛今日归家比往日少花了近半个时辰,到家时娘亲和妹妹都还没从铺子里回家,只听得帮他开门的姑母说爹爹已经不去衙门上值了,正在书房温书。
辛姑母灶上烧着火做着饭食,没时间与辛盛多说便举着勺子回去灶房忙去了,辛盛只能在爹爹的书房外踱步。
辛长平发现后喊了他进来,问:“盛哥儿回来了,在外面来来回回的做什么?怎么不进来说话?”
“嗳。”辛盛应了一声快步进了书房,问道:“爹爹,我回来了,那虫卵之事如何了?”
辛长平见状知道儿子定是挂心了十几天,也没有吊他胃口,把虫卵便是蚕种,家里如今和族里还有胡娘子一块儿在建桑园、蚕所、丝坊之事都一一告知与他。
辛盛听得激动起来,说:“竟真被妹妹说中了,还好还好,要不是妹妹想到了,这蚕种真就被当虫子白白喂了鸡了。”
辛长平点头应是,又跟辛盛交待了商行的股份分配,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子的性子,定不会嫉妒妹妹,但还是问了句:“将来你和年哥儿,各只得我名下这一股的三分之一,你可有怨言?”
“爹爹说的什么话?”辛盛果然不在意这事,生气的说:“我岂是那等不分是非、贪得无厌之人?妹妹所得皆是她该得的,我没有半点嫉妒之心。”
“好好好,是为父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辛长平笑着打趣一句,然后感叹起来:“你们乃是至亲手足,咱家本来只是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就村里那点子田地和一套院子,我相信以你之才,那点子东西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可如今这局面,将来商行能挣得的财富是我都难以想象的,为父希望将来你们都能保持初心,莫要因金钱生怨气。”
辛盛听了辛长平这番话,感受到爹爹的苦心,心绪平静下来想了一会儿之后说:“爹爹,你放心吧,将来这财富再多,我也知晓它是因何而来,作为没出过力的受益者,我只有对妹妹的感激,将来年哥儿在爹爹、娘亲的教导之下,定然也会成长为一个明事理有担当的人,必不会发生爹爹担心的那种状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