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染坊也是通过褚亮打听到的,一般的染坊都把染料的方子藏着掖着,便是学徒在染坊工作个几年,也不一定能学个全乎。
这个染坊却是皇家开的,进去得先考核,若是有天赋,没钱他们也教,只是学会了得给染坊工作些年,每月的工钱扣一部分抵了学费。
有钱交学费的,只要学成了,想留下来工作也行,想走也不强留。
听说是当年明相的建议,说农民田地少了,怕他们养不活自己,得给机会让有天赋的人学门手艺,所以许多皇家开的像是染坊、造纸坊、印刷局等,都会不藏私的教人学艺。
辛长平按着褚亮说的地址找了过去,染坊的门房老丈人很和善,听了他们的来意便去叫了管事过来。
管事的是个年长的嬷嬷,长得极面善,宋惜娘本来有些紧张的,但是瞧见管事嬷嬷的笑,觉得有些神似自己阿奶,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管事嬷嬷见到宋惜娘,笑着夸了一句:“看着就是个伶俐的姑娘,跟着我走吧,不要怕,考核不难的。”
宋惜娘看了姑父一眼,辛长平笑着鼓励她:“惜娘放心去吧,我在这等你。”
宋惜娘这才跟着管事嬷嬷进了染坊。
染坊的门房老丈还请了辛长平进去门房坐,笑着和辛长平闲话道:“先生是送女儿来学染色的?”
辛长平摇头解释道:“是家中内侄女。”
宋惜娘跟着管事嬷嬷到了染坊内院,院里摆着许多半人高的大陶缸,还砌了许多低矮的池子,陶缸和池子里都是带色的染料水,里面大多还浸泡着丝线和布料。
管事嬷嬷带着宋惜娘接着往里走,见宋惜娘新奇的四处张望,走到台阶处都没注意,险些绊倒,忙伸手拉住了她笑着打趣道:“你若是来学,以后日日得见这些,早晚会看腻了去。”
宋惜娘羞涩的笑了笑,忙跟管事嬷嬷道谢,之后便一直专心跟着管事嬷嬷走。
到了一间屋子里,管事嬷嬷取了一箩筐的各色丝线出来给宋惜娘辨色,见有些颜色相近的,宋惜娘都能分出浓淡深浅,管事嬷嬷的眼里不禁起了兴致。
又带着宋惜娘去配置染料,她先操作了一遍调出了个颜色,然后让宋惜娘复制,宋惜娘复制出来的颜色与她调制的一般无二。
管事嬷嬷眼里满是爱才之心,拉着宋惜娘的手不放,这回便是宋惜娘不想学,她也不会放手了。
管事嬷嬷带着宋惜娘去回到门房去见辛长平,说:“这个徒弟我收了,只学染线白费了她的天赋,我还想教她染布,染布比染线复杂许多,学的时间会长些。”
辛长平听了没犹豫,临行前娘子说穷家富路,给他带了不少银子,大方的掏出钱袋说:“不妨事,孩子年轻,艺多不压身,多学些是好事。”
管事嬷嬷瞧他们的穿戴也不是贫苦人家,便没提可以不交学费的事,收了学费当日便把宋惜娘留下了,只说:“若是在府城,孩子都是半月放两日假,你们离得远,攒着一个月来接一回?”
宋惜娘怕麻烦姑姑家,忙摇头说:“我可以不用放假,早日学会,早日结业。”
辛长平也知道内侄女的性子,笑着说:“你便是不想大家,大家也会想你的,到时候让你哥哥来接你回家。”
宋惜娘听了这才高兴的笑着应下,目送着姑父离开后跟着师父转身进了染坊。
辛长平回到客栈,辛盛没见宋惜娘的身影,便知道表姐顺利进了染坊,他也安心的低头温书。
考前他们都是在客栈待着,饮食也是万分的注意,吃的都是常见的食物,一点新奇的食材都没敢碰,直到把辛盛送进了考场,辛长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辛长平并不能在客栈里待上三天,每日还是得去考场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