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翻到了。

林樱桃关上卧室的灯,假装自己在睡觉了。她钻进被窝里,耳朵里塞了耳机,她侧着身在枕边翻开了一本日记。

借着床头一点微弱的光线,林樱桃默念着日记本上的内容,这是多久以前写的了?字迹已经被水浸得模糊不清,纸页不平整,也是沾多了水的样子。

嗡嗡嗡她的手机屏幕在枕边亮起来了。

林樱桃放下日记,立刻凑过去看。

是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

林樱桃趴在床头,她的长头发从耳边垂下来了,就垂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垂在这串号码上。

屏幕持续亮了56秒,然后变幻成了一个未接来电的记录。林樱桃盯着屏幕,她愣了一会儿,看着屏幕逐渐暗下去。

林樱桃向后转身,躺回到枕头上。她又忍不住深呼吸起来,因为觉得紧张,这好像是控制不住的。她翻开了日记本,继续凑近了看,她想弄清楚她小时候给蒋峤西到底打过多少次电话,但她根本数不清。

特别是,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她总是只顾着哭,数学也不好好学,连记日记都记不清楚。

字也写得乱七八糟的,林樱桃往后翻,发现好几页都是小学生郁闷的水彩笔涂鸦,或是干脆连涂鸦都没有,只有沾湿过的纸页了。

“余樵和杜尚今天给我打电话了,省城可以给群山打电话的,”偶尔也会有清晰的字,连成句子,“为什么蒋峤西不给我打呢。”

耳机里,女歌手在唱一首歌。

辛苦,幸福,忍耐,付出。

林樱桃把日记本抱在怀里了,她感觉她抱着的并不是一个这么多年不舍得丢的本子,她抱的是一个小女孩,总是委屈得泪水涟涟,连林樱桃都可怜她。

窗外,月色朦胧,透进林樱桃的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