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沈虞就像是触电一般,身形一僵,而后惊喜地站起来,“逸……”

李循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怜惜和柔软。

“怎么了?”他疑惑,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没,没什么,”沈虞很快地低下头去,“世子今日回来的倒早。”

“嗯,”李循也没说为什么回来的早,“身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沈虞要去把箫装起来,李循却攥住了她的手,将那箫拿过来仔细打量。

“你会吹箫?”他有些惊讶。

之前就听人说,沈虞十一岁的时候生了病,去了东都的乡下休养了六年才回来,以前人人都说沈婼是长安第一才女,如今看来,沈虞竟也不输给她。

不仅会画画,并且画得还很不错,煎茶、磨墨都十分精通的模样,想来是去了乡下,也不曾将从前学的懈怠了。

这些东西,想来应当都是沈崇教的,沈崇是一代大儒,内阁首辅,沈虞又是他极疼爱的孙女,想必是将毕生所学都尽传了。

她刚刚吹的那首曲子,他都不一定能吹得出来那种意境。

又想到她白天她明明受了那样的委屈却咬紧牙关不愿落泪,还跟他道歉给他添了麻烦,若是真的不委屈,又怎么会在他走后独自一人对月吹箫遣怀?

李循不知道,沈虞为何这么能忍,甚至连自己最亲密的人都不愿吐露分毫。

可正是如此,他对沈虞不仅多了几分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怜惜。

“刚刚吹得那曲子叫什么,怪好听的。”李循把玩着沈虞的紫玉箫问。

“叫……”沈虞紧张地盯着李循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把箫摔下去了。

“没有名字,妾身随便吹的。”

“这么好的曲子也没名字没词?”

“没有,”沈虞随口敷衍他道:“有些曲子,配上词反而俗气了,他人有心事,知音忖度之【注】,权看心境。”

李循琢磨了一会儿,沈虞这话竟还有几分佛理,不禁笑道:“你这话,倒与我堂兄有些相似,他也是个极爱搏琴制谱,却从不写词的……”

想到李衡,眼底带了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