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

有几处甚至皮肉翻飞,刀深见骨,血流成痂,凝结在原本匀称结实的肌理上。

直过了好一会儿,沈虞才敢伸出另一只没被桎梏的手,轻轻抚在他的伤口上。

幸好天气够冷,没有流脓,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牢牢地攥着她的右手,沈虞也没法拧水,她试着抽了抽,他顿时攥得更紧,口中焦灼地喃喃自语,“别走,虞儿,别走,别走,我不强迫你了,你别生气……”

沈虞无奈,只得凑到他的耳边,“我不走,你放开手好不好,我给你擦身子?”

她轻言细语,柔声抚慰,昏迷中的李循好像坠入了温柔乡,紧皱的眉头渐渐散开,手微松,沈虞总算是将手抽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那些伤口,手却还是不停地颤,擦至手腕处,心神更是突地一震。

腕下倒是没有什么骇人伤口,可是手腕以下两寸处却密密麻麻摆了五六道长约一指的伤疤!像是被刀刮开后没多久又愈合了,但这样整齐的疤口,又不像是他人所为……

沈虞给他擦干净上身,饶是如此已花去了她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然而这个时候大夫和陈风还是没有请来。

手落在男人素缎绸裤上,沈虞咬了咬牙,反正也不是没看过……她捏了腰带两侧扔到一边的衣槅上,给他慢慢地将绸裤褪下来。

李循只觉睡梦中有一双柔软的手轻抚在他的身体上,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令他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渐趋平稳,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雄狮终于放心地收起了自己尖利可怖的獠牙,蜷缩回温暖的窝里。

察觉到身旁人好像又要抛他而去,他突然身子乱动,睁开一双泛着血丝却又毫无焦距的凤眸,又警觉又委屈地大喊了一声,“虞儿!”

沈虞见他睁开眼,只得又重新坐下,安抚他,“我不走……”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采薇有些急促的声音响起,“姑娘,奴婢将大夫请来了!”

她怕寻常的大夫看不了太子殿下这病,还特意跑到城西的西市去请来了一位医术精湛的老大夫,被这脾气不甚好的老大夫骂骂咧咧了一路才将这尊大佛给请过来。

老大夫见她竟还从角门将自己请进来,顿时脸色愈发沉下几分,他拎着药箱随采薇走到屋里,听到里屋传来女子低低温软的诱哄声,“你乖一些好不好,我不走……”